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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公主,你的衣服……」妙兒細聲地。大膽地提醒她。

  梵天低頭看了看自己,她沒穿穿鞋.也未著內衣,一件輕薄的衣衫濕濕地緊貼著肌膚,領口大敞,一如裸裎。

  她不禁臉上一熱,懊惱可恨至極,硬生生地忍下遮掩的念頭,她死也不肯在焰摩面前做出那種嬌羞萬狀的糗動作。

  從來不曾在男人面前這般狼狽過的梵天,不由自主地偷觀了焰摩一眼,愕然發現他居然用一種苛問譴責的眼光看她,似乎根本不把她的狼狽模樣放在眼裡。

  「你那是什麼眼神?」她覺得受辱,揚高下巴叱問。

  梵天懲治宮女的囂狂模樣激怒了焰摩,他刻意地,冷眼看著她。

  「你以為生為公主就能為所欲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嗎?」

  「什麼!」她愕然瞪大眼睛,怒氣攻心,這正是她想罵他的話,沒想到居然被他反罵了回來,忍不住就想反擊回去。「你倒是能把皇宮裡所有的女人都放在你的,可就是迷惑不了我!」

  「跟你這種不可理喻的女人說話,真是浪費唇舌。」他厭煩地丟下手中的彎弓,掉頭就走。

  「你說什麼!」梵天整個人都快氣炸了,她追著他的步子,一路狂喊:「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是父王禮遇的仙官就可以這樣對我無禮嗎?別以為你擁有非凡的本領,就可以隨隨便便把我踩在腳底下!

  焰摩突然止步,懶懶回首脾脫著她,極力想挫殺她自以為是的尊嚴。

  「想必你也沒有被人打過耳光吧?」他不屑地斜脫著她。

  她愣住——什麼意思?還未回過神來,一記耳光便清脆地揮在她臉上!

  焰摩這一記耳光打得梵天瞠眼呆住,也嚇走了妙兒和梨兒的三魂七魄。

  「這滋味如何?」他用冷肅的眼神通視著她。

  梵天駭愕之中呆撫著熱熱麻麻的臉頰,耳畔一直嗡嗡作響。什麼滋味?被這般公然的蔑視,除了羞辱之外,還有窘迫和難堪。

  「你現在感受到什麼樣的滋味,受你掌摑的人就是什麼樣的感覺。」焰摩冷冷的語調中滿含奇特的威嚴。

  尷尬的紅潮自她灼熱的臉頰迅速蔓延。擴散,她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烈火一般的脾氣竟然被他隱隱壓制住。

  焰摩專注凝望著她深受挫去的表情,那脆弱的神態引發了他柔軟的情緒,突然有股衝動,想把她狠狠地抱過懷裡。

  明明就很受不了這個刁蠻無狀的公主,卻偏偏會興起那種奇怪的想法,令他悚然而驚。他尷尬地迅速別開視線,大踏步地離去。

  梵天征然盯著他的背影,初次意識到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她沉默仁立了半晌,回過神來,看見跪伏在地上的妙兒和梨兒,挫折的眼神立刻轉為兇狠尖銳。

  「你們剛剛看見了什麼?」瞪視她們的雙瞳中充滿恐嚇。

  「沒有,公主,我們什麼都沒有見。妙兒和梨兒忙不迭地搖頭,兩個人早已被剛才發生的事件嚇得半死,魂飛天外了。

  「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我割掉你們的舌頭!」她森寒地狠瞪她們一眼,旋身步回琉璃宮。

  踏在冰涼的石板地上,梵天這才感覺到赤裸的腳底傳來陣陣僵冷的寒意,令她瑟縮了一下。

  生平第一次受到男人的教訓,以她狂烈的性子竟然只覺得有點惆悵,卻沒有氣得想殺他的欲望,連她自己都感到矛盾和意外。

  焰摩,這人真像是來降她的。

  自從發生那次的掌摑事件之後,梵天就幾乎成天騎著「獅鬃」往外跑,極少待在琉璃宮和皇宮內苑裡。

  她自小就獨裁慣了,宮裡誰見了她不是戰戰兢兢、戒慎畏懼的,初次被人措手不及地公然教訓,帶給她身心莫大的衝擊。

  不甘心,也不大明白為什麼,總之她就一是不願意再見到焰摩,尤其是他那雙懾倒她的晶透眼瞳,和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神秘力量,仿佛所有的心思隨便就能被他摸清看透,那種感覺太恐怖了。

  自從焰摩來了以後,不只迷倒了宮裡的營營燕燕,就連父王都好像變了個人,一向最偏愛她,連句重話也捨不得罵她的父王,竟然也一面倒的偏袒焰摩,對她的態度漸漸疏冷,甚至嚴厲警告她不許得罪焰摩。

  他的存在與威脅帶給她極大的壓力,莫名其妙激起她自衛的心理。但她自衛的力量在他面前卻顯得那麼薄弱,不堪一擊。

  她高高揚起馬鞭,發洩似的在「獅鬃」臀上狠狠一抽,不可一世地,策騎奔馳在漫山遍野間,唯有在馬背上脾脫縱橫,才會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高上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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