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齊晏 > 感皇恩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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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這個罪名下來,等於是要武勒引頸受死。 從飛遙口中得知,渤海國君下令處死與她同赴渤海國的同伴們,其中很有可能就有錦繡。 這樣的國君是多麼殘酷暴虐,多麼心狠手辣,而武勒效命的卻正是這樣的國君。 想到此人,她的心底有一股恨意在慢慢升起。 武勒絕對知道當他提出辭官時將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而他竟然願意為了她試著去做,這樣的男人一定會有很多人罵他愚蠢可笑。 就像飛遙無法忍受他所崇拜的將軍竟然被一個女人迷惑到願意丟盔棄甲、拋開戰袍的地步,所以他厭惡極了她,冷冷地對她說——把你留在將軍身邊實在是一大禍患。 她不想傷害武勒那顆盛滿無盡癡情的心,留在他身邊,她什麼都幫不了,而且會是一大禍患,所以離開他,似乎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 她走的時候,只有一匹小馬陪著。離開了曾經是她依靠的胸膛,讓她體會到了什麼是撕心烈肺的痛苦,她的眼淚決堤似的滴落在馬背上,哭得傷心欲絕。 她知道,她的離開會重重傷了武勒,他的心會比她的更痛…… 遠處是綿延不斷的森林,白皚皚積雪的山峰。 武勒快馬奔馳在草原上,一見牧羊人就停下來詢問有沒有遇見一個漢族美女或者聽說她的行蹤。 連日來,他策馬在樹林間穿行,經過鬧的街,走過人聲鼎沸的市集,瘋狂地在人群裡尋找月箏的身影,然而都一無所獲。 草原的傍晚寒風徹骨,呼嘯的風一陣陣吹過,偶爾有蒼鷹盤旋在天空。 武勒已疲憊不堪,似乎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刮下馬背,而他的馬也漸漸體力不支,到最後任憑他如何抽打都不肯再走一步了。 他從馬上翻落,倒地,空洞的雙眼仰望著上空盤旋的蒼鷹,馬停在他身旁吃草,他很饑餓,卻沒有食物可吃。 這麼多天了,月箏還活著嗎?她會不會……已經死了? 這個念頭讓他恐懼得簡直無法呼吸。 他心痛得想哭,但他的眼睛裡空洞一片,掉不出一滴眼淚。 皇宮大殿前殷紅的鮮血和血腥的氣味,始終在他腦海中無法抹去,這些陰影蒙在他的心上,讓他失去了判斷,也失去了方向。 月箏……你現在在哪裡? 他疲憊得閉上眼,幾乎快要睡著。 如果睡著了,心痛的感覺會消失吧? 也許還會夢得到月箏,夢到她躲在他懷中嫵媚淺笑的模樣…… 突然,腦際劃過一陣淒厲的尖叫聲,他驚醒,冷汗從他的背脊涔涔滲出,他渾身發寒,可怕的恐懼感緊緊攫住他。 皇宮! 會不會她已經被抓到皇宮了?! 武勒驚跳起身,跨上馬背,用力抽著馬。馬在經過短暫的休息後,用僅餘的力氣載著他往皇宮聽方向而去。 武勒拖著筋疲力盡的身軀來到皇宮,他已數日沒有梳洗,一臉的胡渣和糾結的亂髮,如果不是那一身獅虎戰袍顯示了他的身分,皇宮侍衛會以為從哪裡來了一個乞丐,根本認不出他是武勒將軍。 「武勒將軍,大王一連幾日傳你入宮,卻到處找不到你,大王對你撤離職守十分震怒——」 「不用廢話了,我現在就進去見大王!」 武勒不耐煩地打斷侍衛,焦急地就要闖入。 「武勒將軍。你怎能這副模樣去見大王?先梳洗乾淨了再來!」 「這幾日有沒有漢族女子被抓進宮來?」他心急地逼問。 「有啊,就在三天以前。」 「現在人呢?」 他大驚,渾身的血液急速往下沉。 「在大王的寢宮裡。」 「你說什麼?!」 武勒驚愕地睜大眼睛,腦中一陣恍惚暈眩。 「在大王的寢宮裡,現在就在。」侍衛奇怪地看著他。「等小的去通報大王需要一點時間,所以將軍先去梳洗梳洗再來吧。」 「你知道那個漢族女子叫什麼名字嗎?」深深地恐懼讓他的手掌緊握成拳。 「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被抓進來的三個漢女只有一個被大王留下來,另外兩個放走了。」 武勒渾身僵硬住。 直覺告訴他,如果抓來的三個漢女當中有月箏,那麼那唯一一個被留下來的一定就是她。 大王沒有殺她,卻把她留在寢宮,這意味著月箏已經…… 一股劇痛從心臟尖銳鑽出,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成碎片,用力摧毀掉。 他火爆地推開侍衛,大步闖進皇宮,筆直地朝大王的寢宮奔過去。 「武勒將軍,不可擅闖!來人呐!」 侍衛拔刀上前試圖阻攔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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