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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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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國交戰,不免血流成河,生靈塗炭,禍及無辜。」 武勒漠然地喝了一口酒,淡淡說道。 飛遙愣住了,他跟隨武勒多年,聽得最多的就是他的用兵之道還有出兵戰略,如此溫情的話還是頭一回聽見。 「將軍,此時正是出兵的關鍵時刻,大王已經下達集結士兵令,命將軍統領十萬鐵騎,只要時機一到,大軍隨時開拔,戰事一觸即發,誰還管得了什麼血流成河、生靈塗炭的。」 「如果我帶領的士兵因為我而戰死沙場,留下妻小,我會愧疚不安。」 月箏的話不斷在他耳旁回蕩,幾乎快滅了他的鬥志。 「將軍驍勇善戰,五千騎兵更是讓任何敵人聞風喪膽,天朝遲疑的步兵和咱們的騎兵相戰就像以卵擊石,將軍不必多慮。」 武勒在多次對戰中,率領將士奮勇作戰,戰績顯赫,深受國君信任,漸漸執掌了主要的軍權,漢人聽到他的名字都要繞道而走,而自小習武帶兵的武勒,性情豪爽,不存心機,一直都是飛遙視為崇拜追隨的對象,他也期盼可以跟著武勒征戰沙場,建立一番豐功偉業。 「飛遙,帶領軍隊遠赴百裡外作戰不是簡單的事,大王一定也有他的顧慮,所以才遲遲沒有下達出兵之令。」 飛遙冷笑道:「大王現在沉迷于酒色中,恐怕早就忘了出兵大事了,天朝皇帝的賄賂可還真是有效啊!」 飛遙望著武勒長長一歎,有感而發地說:「屬下知道將軍非常喜愛月箏姑娘,但月箏姑娘畢竟是天朝的人,希望將軍不要因為一個女子而誤了大事。」 武勒漠然一笑。 「等我娶她為妻,她就不再是天朝的人了。」他由衷希望。 「將軍這麼想,月箏姑娘也這麼想嗎?」飛遙頗為懷疑。 武勒低頭淺笑,也覺得有些荒謬。 「飛遙,你是個人才,也很懂得用兵之道,以後渤海國就算沒有了我,你也能獨當一面。」他倒了一碗酒往前遞過去。 「將軍何出此言?」 飛遙端起酒碗,滿腹疑惑地看著他。 「你別多心,我只是想對你說,你是個出色的武將,渤海國並非沒有我就不行。」 武勒端酒碰了碰他的碗,仰頭一飲而盡。 「將軍今日有些奇怪,有些心不在焉,還有些神思不屬。」 剛才還好幾次恍神發呆,實在太奇怪了。 「也許是因為我要娶妻了吧。」武勒笑一笑。 「將軍真的要娶月箏姑娘嗎?」飛遙微微訝異。 「沒錯。」他已經等夠久了。 「那……屬下恭喜將軍,願將軍和月箏姑娘百年好合,永結同心。」飛遙大口喝幹了酒。 「多謝了。」武勒陪飲。 兩人又對飲了幾碗酒,飛遙才帶著醉意離開他的營帳。 武勒站起身,剛要卸下戰袍時,看見月箏掀帳走了進來。 「這麼晚了,為什麼還沒睡?」他很驚訝,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指異常冰涼。「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他再摸一摸她的臉,發現她的臉頰同樣冰冷,而且嘴唇幾乎沒有血色,但她明明穿著毛皮大麾,從她的營帳到這裡不至於讓她受凍成這樣。 「武勒……」她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腳尖想吻他,但他太高了,無法如願,她只好柔身要求他。「吻我。」 武勒沒有讓她等待,俯首吻住她冰涼蒼白的嘴唇,然而也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她為何會渾身冰涼了。 「你在營帳外站了很久?」 他離開她的唇,輕聲探問。 月箏沒有否認,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替他解下戰袍。 「所以,我跟副將說的話你都聽見了?」他以肯定的語氣問她。 她點頭,微笑,讓沉重的戰袍從他身上落下,微傾著頭,好奇地聽著戰袍發出的冷硬聲響。 武勒發現她的神色和舉止都有些異樣,猜到飛遙所說的話應該嚇住了她,當她開始脫他的貼身衣服時,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地安撫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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