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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兒?」雅圖思索著,印象中是每天掃天井大院的小丫頭,模樣生得極美。「她為什麼死了?」

  「是……落井而死的。」安總管眼神閃爍。

  「落井?」雅圖感覺鈴兒死得古怪又突然,其中必有蹊蹺。「說清楚。是落井?還是跳井?」

  「四格格……」安總管面有難色,苦笑道:「您這麼問奴才,奴才實在不知道呀!」

  雅圖慢慢合上帳,若有所思地站起身,拿鑰匙開了櫃門,從抽屜裡取出一袋銀子。

  「鈴兒是不是在柴房劈柴老劉的女兒?」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回身問安總管。

  「是,四格格記性真好,鈴兒正是老劉的女兒。」

  雅圖輕輕一嘆,又多取出一袋銀子。

  「這裡有二十兩,十兩給鈴兒發喪,十兩就給老劉吧。」她把銀子放在桌案上,往前輕推。「你去跟老劉說,讓他節哀順變,就說是我說的,只要他一日活著,王府就不會少他一口飯吃。」

  安總管捧起兩袋銀子,感動地深深嘆口氣。

  「是,四格格真是菩薩心腸,奴才這就去。」說完,轉身欲走。

  「等一等。」雅圖出聲喚住他。「安總管,我要知道鈴兒究竟是怎麼死的。一個才十四、五歲含苞待放的小姑娘忽然間死了,你難道都不想查清楚是怎麼回事嗎?」

  安總管微愕。

  「四格格,下房裡受不了主子打駡的小丫頭多的是……」

  「那就驗清楚她身上有哪些傷?打駡她的主子是誰?只要是咱們慶郡王府裡的人,不管她的身分多低賤,我都不能讓她死得不明不白。」雅圖盯著安總管那張半笑不笑的尷尬臉。

  「四格格,那萬一……鈴兒是被人逼的呢?」安總管含糊地說道。

  雅圖聽得出他話中有話,深深地吸了口氣。

  「若是有人逼的,我也要知道是誰。倘若真是主子爺幹的,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輕易饒恕,定要稟報王爺嚴懲,我絕不容許王府裡鬧出這種骯髒齷齪的醜事!」雅圖有著過度好強的自尊和要求絕對完美的嚴苛脾氣,無法容忍安總管話中的「別有所指」。

  「四格格,您當真……要追查個水落石出嗎?」安總管極小心地看著她。

  「你怕什麼?」雅圖察言觀色,懷疑安總管早已知道內情。

  安總管被她問住,低頭支吾著。

  「奴才……當然怕呀!得罪了主子,奴才這飯碗可就捧不住了。」

  「有王爺和福晉在,你有什麼好怕的?瞧你怕成這樣,莫非是大阿哥幹的?就算是大阿哥幹的,他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不是大阿哥!四格格,跟大阿哥無關哪!」安總管嚇得連忙搖手。

  「既然不是大阿哥,那是誰?」雅圖挑眉低問。

  「是……」安總管急得臉色發黃。

  「你若知道實情就老實說,否則你的飯碗會摔得更快些。」雅圖神色平和地笑望著他。

  「……是四阿哥。」安總管已經嚇出一身冷汗了。

  「綿怡?」雅圖驚愕地瞠大眼。

  綿怡是庶福晉孫佳氏所生,今年才剛滿十四歲,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年紀半大不小的弟弟居然是逼死鈴兒的真正禍首。

  「四格格,若沒其它的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看到雅圖臉上震驚的神情,安總管心急得想脫身。

  「安總管。」雅圖深深吸氣,半晌,平靜地開口。「你去給綿怡傳話,讓他今晚用過晚膳後到我這裡來。」

  「四格格,您可別供出奴才……」安總管害怕得快哭出來了。

  「你當我是什麼人!」雅圖動了氣。

  「是,奴才該死、奴才多嘴……」

  「你把話帶到就行,其餘的話不用跟綿怡多說。」她忽然想起「四喜班」仍在花廳等著她安頓,便急急地往外走。

  「四格格,那萬一庶福晉問起了,奴才該如何回話?」安總管哈著腰,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身後。

  「就說我有東西要賞他。」她淡淡地說道。

  「是,奴才明白了。」安總管躬身退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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