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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難道天鳳皇朝就不是你的家了嗎?」應天禹輕斥。「你知不知道皇祖母、太妃都很想你?還有你的父王,他更掛念你。」

  「父王不生我的氣了嗎?」安第依偎在她的懷裡輕歎。

  「他怎會生你的氣?」應天禹憐惜地瞧著她。「你父王是如何疼愛你,你會不知道嗎?怎還會問這樣的話?」

  「我給父王寫信去,父王從不回我隻字片語,他那樣疏冷我,我心裡好難受……」

  安第閉眸,眼角隱隱含淚。

  應天禹輕輕笑歎著。

  「你父王是因為太愛你了,因為深愛,所以不舍,你當年不顧一切嫁給沐嵐的舉動確實是太傷你父王的心。其實你父王只是不舍你離開他,也不習慣你離開他,你小時候玩的木偶,他都一直還留著,偶爾想你時就拿出來看一看。」

  「真的嗎?」

  安第咬著唇,眼前朦朧了起來。

  「你還記不記得在你小時候曾經用水晶和珊瑚串成兩條手環,你說一條要給父王,一條要給你自己戴,你還說永永遠遠都不和父王分開。但是你長大了,終究是離開他嫁人了,可是你給他的手環,他始終都沒有拿下來過,他是那麼地愛你,母后都要吃醋了,你可知道?」

  應天禹溫柔地拍撫著她,就像她幼年時拍撫著她入睡的手勢。

  安第嗚咽起來,緊緊抱住她,眼裡湧出了淚。

  「你忘了在你幼年時都是如何跟你父王撒嬌的嗎?」應天禹微笑著替她擦乾淚水。

  「沒有,我沒忘記……」她哭著搖頭。

  「你現在有孩子了,你有多愛你的孩子,就一定能明白父王和母后對你的愛有多深。」應天禹歎息地說道。「現在願意和母后回去了嗎?」

  「願意。」

  安第深深點頭,把臉埋進她的懷裡。

  「你最好願意,不然母后可就少了一個幫手。」

  「我知道,是為了安題對吧?」安第完全明白。

  「你們姊弟兩個真是給我找麻煩。」應天禹深深歎了口氣。「當年你自己跑到龍紀皇朝來嫁人,你皇祖母整整氣了大半年,現在安題又自己選了他的王妃,這個王妃的人選啊,只怕又會把你皇祖母給氣壞了。」

  安第輕笑道:「母后,阿霓的家世雖然平凡,身分又棘手,不過她頗有才情,性情溫柔婉約,模樣又楚楚可憐的,要討皇祖母喜歡應該不難,而且過了今晚,皇祖母不想接納她也不行了。」

  「你當年就是使這種招數的嗎?」應天禹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

  「才不是呢,沐嵐把我吃得死死的,我什麼招數都使不來!」安第笑得有些頑皮。

  「不過,你這招用在安題身上說不定是白費的。」應天禹苦笑了笑。

  「為什麼?」

  「因為安題太像你的父王了,空有一身好武藝卻不懂得如何打敗敵人。」

  安第聽得茫然。「母后此話怎講?」

  應天禹挑眉淺笑。「安題永遠不知道少女們為何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白白浪費我生給他的那一副好皮囊。」

  安第怔了怔,忽然想起那一天在宜香宮時,金呈霓被他迷得幾乎暈厥的模樣,禁不住大笑了起來。

  在金呈霓的房中,此時就正上演著香豔的戲碼。

  安題渾身脫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中衣和黑綢褲,大片胸膛赤裸著,要不是金呈霓介意,他根本就熱得想把最後一件上衣給脫掉。

  靜謐的深夜、兩人獨處的居室、一張床、一個衣衫淩亂的半裸男子,全都構成一幅曖昧的圖畫。

  雖然金呈霓已經嘗過一次安題帶給她神魂顛倒的魔力,但是眼前這樣的場景更加勾誘人,更加令她昏眩。

  「夜深了,殿下應該離開我的房間才對。」

  金呈霓臉紅心跳,緊張得像根幾乎要繃斷的弦。

  「姊姊說,既然你已經是我的王妃,我們就可以共睡一房,用不著避嫌了。」

  安題微微一笑,盡情欣賞著她火紅的小臉。

  他真的在欣賞,單純的欣賞,毫無雜念的欣賞。

  「但是……你只是口頭說說而已……我們並沒有經過任何儀式……」

  她囁嚅著,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你是說成婚大典嗎?」安題笑了笑,托腮看著她。「相信我,我絕對不是隨口說說而已,等回到天鳳皇朝以後,我們就可以成婚了。」

  「殿下,你的皇祖母不是為你挑選了王妃嗎?」在他的凝視下,她覺得腦子都快融化了。「如今你選擇了我,倘若皇祖母不肯接納我,那該怎麼辦?」

  她怯怯地低下頭,避開他炙人的凝眸。

  「我已經跟皇祖母坦承心裡已經有你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解決這件事嗎?」他露出神秘中滿含得意的神情。

  金呈霓萬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她。

  心裡已經有你了。

  這是她聽過最接近感情告白的話。

  「你是何時……心裡有我的?」

  她的心湖不斷波蕩,令她整個人暈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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