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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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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拐走我的小妾,我本就該找你興師問罪,何來苦苦相逼之說?我說迷樂呀,你膽子真不是普通的大。讓我來猜猜,你除了搶走我的小妾外,不知道還對我的什麼東西感興趣呢?”自從看見迷樂臂上的一雙五爪龍紋之後,他就無法對他不產生任何疑惑和恐懼。 一個人天生就帶來龍紋,這意味著什麼?這人甚至連咒術,星相等玄學都懂,倘若有心人刻意穿鑿附會,再加上父皇對迷樂寵信的程度,難保不會對他唾手可得的帝位帶來變卦。 更令他沒想到的是,龍紋帶來的疑慮尚未消除,竟又讓他發現迷樂勾引了他的小妾,還要帶著她遠走高飛! 當所有的驚愕、震怒和恐懼佔據了他全部的思緒時,唯獨對“殺了他”沒有半點迷惑。 “王爺,我對你的東西真的不感興趣。”迷樂真誠地說。“不過儀格格她是人,並不是東西,而我確實喜歡儀格格,只能求你成全。” 寶親王哈哈大笑。“你先罷占了別人的東西之後再來要求成全,這豈不是太可笑了!” 迷樂畢竟太過於單純,想法也過於天真無邪,和狡黠的弘曆逞口舌之快是占不了上風的。 “王爺,如果你真的害怕我會給你帶來威脅,那就讓我離開皇城。只要我離開,你不是就不用擔心了?” “你簡直太放肆!”寶親王瞬即變臉,眼中翻滾著怒火,覺得自己高貴的自尊被他羞辱了。 儀格格驚恐地看著迷樂,她比任何人都瞭解寶親王,只要寶親王發怒,他絕不會輕易放過惹他發怒的人。 迷樂感覺到了儀格格的驚恐和懼怕,他僵直著背脊,戒備地看著他們。 突然,寶親王一把將儀格格扯到了身前,然後輕輕彈指,八名御前侍衛冷冷地邁開了步,舉刀朝迷樂攻去。 第七章 八名御前侍衛旋風地沖向迷樂,每個人身上皆帶著駭人的殺氣,每把刀也都攜著淩厲的殺氣。 迷樂暗暗念咒,長指輕輕劃開一個圓。 突然,從他前方迸射出強烈銳利的刺眼光芒,一絲一絲如針似線,朝八名御前侍衛激射過去。 這個咒術能令敵人失盲一瞬,但只能稍阻敵人攻勢,卻無法傷人。 迷樂所學的咒術都是可以保護自己,但是傷不了人的。 然而,那八名御前侍衛可不同,每一把攻向他的刀都是快,狠、准,不顧一切要置他於死地。 迷樂拉著馬疾速往後退,再念咒,從口中吹出白霧,白霧滾滾朝那八名御前侍衛襲去,被霧氣蒙上的人,身上立即結上一層霜雪,每個人的手指都冰冷得抓不住刀柄,紛紛凍倒在地。 寶親王震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對迷樂的咒術感到不可思議。 一連施了“光”、“霜”兩個召喚咒,迷樂的額上已經滲出了薄薄的冷汗,耗了極大元氣。 “迷樂,你真的太令我震驚了。”寶親王抽出腰間的匕首,用力抵在儀格格的頸上,刀鋒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印下一道深深的溝。 儀格格驚抽一口氣,渾身僵硬。 迷樂的心狠狠一沉,目光緊緊盯在那把匕首上,只要寶親王輕輕一劃,儀格格就會命喪黃泉了。 “你說的不錯,我是害怕你帶給我的威脅,尤其是在皇阿瑪對我說,決定放過你,不再為難你之後,你可知道這對我的威脅有多強烈了。”寶親王注意到迷樂的呼息紊亂急促,眼角餘光瞥見那八名侍衛身上的霜雪正在漸漸消去,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得意的蔑笑。 他繼續拖延時間,冷笑道:“皇阿瑪這幾年迷信道術丹藥,喜聽祥瑞,篤信八字,明明是市井無賴之徒也留在宮中當成寶貝,簡直是愈來愈昏庸了。那日卜卦,你不是說『不出三年,江山易主』嗎?實在也應該要易主了!” 八名御前侍衛悄悄地拾起刀,冷酷地飛身朝迷樂揮出。 迷樂不在意那些刀鋒無情的攻擊,他只專注用雙手打著複雜的手勢,迅速分開兩側劃過去。 一個極大的水牆突然出現在他的雙臂間,晶瑩流動,有月光的倒影。 他策馬躍進水牆,整個人消失在水牆內,在他消失之前,淩厲的刀鋒已從他身上劃過,鮮血飛濺在地上! 八名御前侍衛和寶親王都同時瞠目結舌地呆住,不敢相信迷樂居然就這樣消失了! 就在這瞬間,儀格格突然被一雙無形的手撈起,在水牆消失的同時,迷樂和他的馬驀然出現在眾人身後! 寶親王和八名御前侍衛駭異地轉過身,看見儀格格就在馬背上,在迷樂的懷裡! 迷樂策馬疾奔,飛馳過大街,遠遠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寶親王的臉色白得發青,雙手微微的發抖。儀格格就在他的身前被帶走,倘若迷樂有心殺他,他可能早已經人頭點地了! 那八名御前侍衛臉上的表情更像是看見鬼魂了一樣,瞪著雙眼,張大了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冰盤似的明月依然照耀著大地。 空蕩蕩的大街輕輕吹過一陣涼風。 地面上除了留下幾道殷紅的血跡,方才的一切似乎沒有發生過。 迷樂的馬在夜色中疾馳著。 儀格格在迷樂懷裡抖得厲害,被渾身是血的他嚇得痛哭。 迷樂臉色發白,滿頭汗水,每喘一下,就會從嘴角溢出鮮血來。 “你流這麼多血,會不會有事啊?”她死命抱著他,哭得心碎欲裂。 “不會,只是受了一些外傷罷了。”他安慰她。 “受外傷為什麼會嘔血?” “因為一連施出幾個大咒術,害我體力耗盡的緣故。” “迷樂,求你千萬不能有事,你不能……你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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