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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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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出「棠仙苑」後,善月茫然佇立在一處砌著奇石假山、栽滿叢叢鮮花美樹的花園中。 婢女房在哪裡?什麼地方可以找到雪燕?望著這一片偌大的花園和濃蔭深深、數不清的重重庭院,善月整個人傻傻地在原地打轉,根本分辨不出方向,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她漫無目的地穿過花徑,隨意亂走,一心希望能遇上府裡的僕婢,可惜她的運氣太差,王府裡少說有僕婢上百人,偏偏就是沒讓她碰上一個半個。 就在她已經餓得頭昏眼花,雙腿發軟無力時,忽然瞥見樹叢後有個很小很小的窄門,那扇窄門小得僅能讓一個人通過,她靠近一看,門上的紅漆早已斑駁脫落了。在這座豪華巨大的王府中,那扇窄小破舊的小門顯得極為突兀,也特別不起眼,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它的存在。 這樣毫不顯眼的一扇門卻引起了善月強烈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這扇門後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做什麼用途?或者藏著什麼東西? 也許是倉庫,也許是廚房,也許只是解手的茅廁。她在心中胡亂猜測,猶疑地往窄門慢慢靠近,暗中期待門後面其實就是廚房。 叩、叩! 「裡面有人嗎?」善月輕敲門板,小小聲地問。 等了半晌,沒聽見有人應答,見門栓上沒有鎖,她便大著膽子將門輕輕推開,小心翼翼地朝裡望去,當眼前的景象一一映入眼中時,她整個人怔呆住,徹底推翻自己方才所有的猜測。 窄門內是一處封閉的小跨院,院中雜草叢生,正面主屋和兩側廂房殘破不堪,但從屋簷樑柱上仍可看出昔日華美的痕跡,只是不知如今為何無人打理,任由荒蕪在此,然而最令她震驚的是所有的門窗不知何故全部都用木板釘得密不透風,仿佛在裡頭藏著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善月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意識到自己很可能誤闖了這座府邸中隱秘的一塊禁地。 突然間,一隻老鼠吱吱地從她腳邊竄過,她嚇得失聲驚呼,轉身拔腿就跑。 「是誰?」 從封死的正屋內忽然傳出聲響,善月猛地停住疾奔的腳步,震愕地回頭瞠視那間被黑暗籠罩的破敗小屋。 沒聽錯吧?有人說話嗎? 她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怎麼也不敢相信在那間封死的破屋裡頭竟然會有人。 「是誰在外面?」 聲音再度響起,善月整個人被釘在原地,徹底驚呆了。 她沒聽錯,那屋內確實住著人,而且還是個嗓音聽起來低沉悅耳、清冷似水晶的年輕男子。 不對,他真的是「人」嗎?萬一是…… 想到那個字,善月的背脊仿佛貼上一塊冰,幾乎渾身發寒打顫起來。 「我忘了,不管我怎麼問,你也不可能回答我。」 悅耳至極的嗓音再次傳出來,善月被聲音中又深又濃的無奈感震懾住,好像有一把長,重重地紮進她的心坎裡,方才的驚惶刹那之間被無限疑惑取代了。 「為什麼?」她不自覺地應聲。「為什麼不可能回答你?我可以回答你的,我的名字叫善月,你呢?你是什麼人?」她不由自主地移動腳步,慢慢朝聲音來源處走去。 「你聽得見我的聲音?」男子清冷似冰的嗓音透出極怪異的吃驚。 「當然聽得見呀!我的耳朵並不聾。」善月覺得他的問話頗奇怪,雖然只聞聲沒見到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聲音有種異樣的感覺,就像是遙遠記憶裡熟悉的聲音。 「原來你沒有把耳朵塞起來。」男子似有所悟。 「為什麼要把耳朵塞起來?」善月更覺得納悶了。 「我沒聽過你的聲音,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名字?」 「善月。」她不知道關在屋裡的男人是誰,只覺得他的嗓音冰冷透骨,連問話的方式都有種貴族式的傲慢。 「善月?新來的婢女嗎?」 「我不是婢女,我……我是王爺新納的妾。」她輕聲低語,不知不覺走到了正屋前,走近一瞧,她看見了門下有個像是專為送飯用的圓形小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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