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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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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又大又舒服,腳邊還擺著一個暖爐,讓整個轎子裡暖烘烘的,有別於轎外下雪天的寒冷。 坐在又大又舒服的轎子裡,她的心情既開心又興奮、心中胡思亂想著,新嫁娘出嫁的心情大概就這樣的吧? 不同的是,尋常的新嫁娘對未來夫家以及丈夫是陌生不瞭解的,而她不一樣,她對胤禘只有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光是想到他的名字,她的心窩就暖暖甜甜的,兩人只不過分開數日,她就那麼的、那麼的想他了。 轎內有一個裝滿宋刻本的大木箱,那是她最重要的家當,她懷裡還有胤禘給她的十錠金元寶和那個裝有鏡片的錦囊。 她從錦囊裡取出鏡片來,架在右眼前看著轎外的街景。 從前,她因為什麼都看不清而害怕出門,也因為什麼東西在她眼裡都是模糊不清的,所以她也對任何事物都下感興趣。 然而,胤禘給了她這個鏡片,讓她有機會可以再看清楚眼前的世界,也讓她有勇氣敢定出來,不再卻步,不再害怕。 想起以前窩在書鋪裡的日子,孤單寂寞,長日漫漫,只有滿屋子的書陪伴她,她以為她的人生就要這樣孤獨一輩子了,沒想到,胤禘出現了,兩個在心靈深處都空虛寂寞的人相遇了。 感謝「宋刻本」把胤禘帶到她身邊來,也感謝那場火讓她開始新的生活……是不是也該感謝「×藥」,讓他們天雷勾動地火,感情瞬間一發不可收拾呢? 她忍不住抿著嘴輕笑起來。只要想到胤禘,她總會傻笑個不停,這應該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轎子轉進了一條筆直的巷弄裡,不多久就停在一扇簇新的朱漆大門前。 「姑娘,十九貝勒府到了!」護送的親兵掀起轎簾喊道。 平雙喜提著大木箱走下轎,一腳踩在積了薄雪的雪地上,忐忑不安地跟著親兵走進大門。 一進門,就看見前院有一群模糊的人影在忙碌地搬運著盆栽。 「平雙喜姑娘到!」親兵大聲喊完,便往後退了出去。 前院裡的僕役們一邊吆喝著,一邊搬運著盆栽,沒有人聽見親兵的喊聲。 平雙喜在原地站了半晌,渾身都沾滿了雪花,卻還是沒有人來招呼她,她悄悄拿起鏡片湊到眼前看了看,才發現原來根本沒有人留意到她。 她猶豫了一下,決定自己進去找胤禘。 她舉步走進去,慢慢定進前院的垂花門。 雪花紛飛中,她看見一個少婦指揮著僕役在中院內擺放盆栽的位置,透過鏡片看過去,那少婦模樣十分端秀,面容姣好。 能在府裡指揮僕役,她在府裡應該是有地位的主子才是。 平雙喜在心中暗暗猜測著那位少婦的身分,這時,從正廳內奔出兩個小孩,前一後地跑下階梯,她吃驚地發現那兩個小孩竟然生得一模一樣。 「額娘,我要騎後院的小馬,阿瑪偏不讓我騎!」 平雙喜聽見前面那個男孩直接跑向少婦告狀。 跑在後面的男孩不小心摔倒在階梯上,驀地放聲大哭。 「怎麼了?」少婦快步走過去,心疼地抱起摔倒的小男孩。 「摔倒就站起來,有什麼好哭的!」從正廳內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平雙喜心一跳,是胤禘! 她聽得出那是胤禘的聲音。 她再看見走出來的身影,果真是胤禘沒錯! 「哇——」摔倒的男孩哭得更大聲。「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阿瑪一定不會心疼我,一定連哭也不會哭!」 平雙喜在看見胤禘時的笑容霎時凝結。 什麼?那男孩是叫胤禘阿瑪嗎?她有沒有聽錯? 「不要總是罵孩子嘛,你看,他都覺得你不愛他。」 平雙喜看見少婦抬眸嗔視胤禘一眼,她的一顆心急遽下墜。 她是胤禘的妻子?是嫡福晉?還是側福晉? 她躲到垂花門後,怔怔地看著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景象,以近乎呆滯的心情,聽著他們的對話。 「阿瑪罵你們不是不愛你們,而是希望你們要更像男孩子。」 胤禘的聲音像尖刀般刺痛著平雙喜的心。 「那孩子跌倒了,你能不能先抱起來安慰一下,再罵他也不遲?總是先罵了再說,孩子這麼小怎麼會明白?」 少婦完全是責備丈夫的口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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