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齊晏 > 不二娘子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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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辰深深地注視著她,欲言又止。 被他這樣盯著瞧,官銀朵怔住了,不知怎麼地,腦中忽然浮起杜鵑說艾辰偷吻她的畫面,突然一顆心怦怦亂跳了起來。她不禁暗暗期待,艾辰會不會在她清醒的時候吻她? 「你在想什麼?」他奇怪地盯著她臉上古怪又興奮的表情。 「沒有。」她尷尬得紅了臉,怎麼好意思對他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那你在想什麼?」換她問。 「我在想……」他垂眸,淡淡一笑。「黃河發大水,我明日要離開蕪蓉鎮一趟,到沿岸各省的糧倉調糧賑濟災民。」 「明日?」她吃了一驚。「那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也許十天,也許半個月。」以往離開家時,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這一回卻有了不舍的情緒,他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原來你是要去調糧賑濟災民,難怪我剛剛說你是大奸商時,你心裡不高興了,真是對不起。」她誠懇地向他道歉,原來他真是一個很有善心的人。 艾辰看見她好無辜的眼神,忽然有股想要把她攬抱入懷的衝動。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念頭,就好像他無法解釋那一天的早晨,為何會忽然失去克制地吻她? 本來,他只是看上她的絕色,只想收藏她的美,就像收藏其它的珍寶那樣單純。 他始終認為,沒有溫度、沒有感情的東西,才能永遠的收藏,永遠的保有。但,他忽略了官銀朵是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女人。 就算他刻意不去觸碰她,不去感受她的體溫,但他還是漸漸地發現她鮮明的性情完全不同於他生活周遭的女人們,她單純的熱情,勾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你又在想什麼?」她小心翼翼地瞅著他。 「沒什麼。」他站起身,甩掉綺念,把青銅器壺擺回架上。 「你要去的地方會有危險嗎?」她也跟著起身,緊跟在他身後。 「不知道。」因為她跟自己太緊,所以他一轉過身就撞上了她,她被撞得後退一步,不小心碰到身後的架子,架上的一尊陶桶搖晃了一下,差點掉下來。 「小心!」兩個人驚慌地同時伸手去扶,等扶穩了之後,官銀朵才發現自己的臉幾乎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緊張得動也不動,一心等待著,期盼他就這樣順勢將她抱進懷中。 但是艾辰並沒有這麼做。他向來不習慣與人肢體碰觸,所以響應她的,只是他轉過身的背景。 「要不要聽這尊陶桶的故事?」艾辰順手取下那尊差點摔下來的陶桶,捧在掌心上把玩,刻意忽視內心的觸動。 「好哇!」她勉強笑說,但內心卻很失落,茫然地望著他的背影出神。 為什麼?他真的連碰都不碰她、抱也不抱她,他真的只把她當成這間庫房的其中一件收藏,只有心血來潮時才會取來賞玩一番。 但……他不是已經吻過她了嗎? 娶你,是給你一個名分,不過傳宗接代這件事用不著你做,自有別人代勞。 驀然間,她想起了艾辰對她說過的話,心口一陣抽痛痙攣。 原來,那就是他不碰她也不抱她的原因。 我可以娶你為妻,但你不用生孩子,因為生孩子對你的身體是很大的傷害,我要你維持這個模樣不要變。 她的一顆心緩緩地往下沉落。 當初聽他說這些話時,她沒有特別的感覺,但是現在回想起來,竟有一種不知何來的痛苦充塞在她的心口。 他不要她為他生孩子,所以他根本不會對她做出任何夫妻間的親密舉止,她永遠只是他掛名的妻子,永遠只能是他擺放在庫房裡的收藏品…… 官掌櫃帶著官銀堯,分別乘轎子來到艾府大門前。 「這位小哥,麻煩您,我們是少夫人的父親和大哥,我們想來探望少夫人?」官掌櫃手裡提著一盒酥餅,對著守門的僕役說。 「什麼少夫人?哪來的少夫人?」守門的僕役你看我、我看你,一臉茫然。 官掌櫃尷尬一笑,心想大概是艾辰和銀朵尚未正式成親,所以艾府裡的僕役們一時還沒有改掉稱謂。 「小哥,那這樣吧,麻煩您替我向艾少爺通報一聲,就說『白帆樓』的掌櫃來探望他的女兒官銀朵。」他改口說。 「噢,原來是『白帆樓』的掌櫃來了!兩位請進!」艾辰以高價買下「白帆樓」的官銀朵,這事早已人盡皆知,所以僕役一聽便明白了。 官掌櫃一面道謝,一面把官銀堯扶出轎子,慢慢跟著僕役身後走進艾府。 「兩位在這兒稍坐,我去給少爺傳話。」僕役將他們領到前廳坐著,然後轉身出去,碰巧遇見艾家四姐妹迎面走來,僕役見了小姐,立即恭敬地行禮。 「是誰在前廳裡?」大小姐艾栗眯眼問僕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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