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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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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夫人驚疑地走過去,赫然看見一臉血跡斑斑的男人,嚇得倒抽一口氣。 「夫人,方才在街上與人馬車對撞了,這人是車夫,我怕他有生命危險,所以就抬回來救治。」海芳臉色不自在地解釋著。 「看樣子是傷得不輕呀!」海夫人蹙眉看著下人將理永抬往後面廂房。 「馬車對撞?很嚴重嗎?」藕香擔憂地在海芳身前身後察看。「阿瑪沒事吧?您有沒有受傷?」 「不用擔心,我沒事,我們的馬車沒翻,是對方的馬車翻了。」 海芳心不在焉地低著頭,像在想什麼心事。 「原來對方的馬車翻了,難怪會傷得那麼重。」海夫人輕歎道。 藕香思索了會兒,開口道:「阿瑪,我記得喬大夫治外傷比較在行,咱們是不是該請喬大夫來看看?」 「哎呀,我怎麼忘記了!」海芳恍然大悟,隨即回頭對著田總管嚷嚷:「田總管,你派人去把喬大夫也請來,一同會診!快快!」 「是,老爺!」田總管慌忙答應著。 此時,從另一側廂房走出幾名僕役來。 「老爺,小的們已經把那個男人安置好了,老爺還有別的吩咐沒有?」 「行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海芳煩躁地揮揮手。 「是。」僕役們魚貫走出後院。 「阿瑪還安置了另一個男人?」藕香張著大眼迷惑地問道。 海芳猶豫了半晌,突然握住藕香的肩膀,神情愧疚得像要乞求她的原諒。 「藕香,有件事你先聽阿瑪說。」 藕香怔了怔,訝然看著父親異常蒼白的臉。 「什麼事呀?」她輕聲問。 「阿瑪……前幾日給皇上的奏摺出事了。」 海芳神色僵硬,渾身微顫。 「啊!」海夫人和藕香同時驚呼出聲。 「老爺,你別嚇我呀!出什麼事了?」海夫人嚇得腿軟。 誰不知道雍正性格猜疑、喜怒無常,對付犯錯或是觸怒他的大臣,他必會用各種理由下令將他們貶、殺、拘、禁,絕不留情! 藕香雖甚少過問父親朝堂之事,但也從父親口中偶聞過當今皇上懲處官員的殘酷手段,所以也感到心悸惶恐。 「都是阿瑪誤信了饞言,沒清楚查明真相就上了奏摺。」 海芳聲音發顫,握住藕香的雙手冰涼哆嗦著。 「前幾日,有人向我密報山東巡撫挪用賑濟流民的五萬銀兩,替自己的親戚捐買官職,希望我向皇上參劾此人。由於買官的人名和銀兩數目都列有一份詳細的名單,我不疑有他,便向皇上密陳此事,皇上隨後派欽差到山東暗中調查,結果卻發現賑濟流民的銀兩僅短少五百兩而已,皇上因此震怒,在我的奏摺朱批中痛駡了一頓,說我誣衊陷害良臣,可謂良心喪盡、無恥之小人也,朱批最後一句寫的是「仔細你的頭!」阿瑪已惹得龍顏大怒,性命恐怕朝不保夕了……」 說到這裡,海芳不禁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還沒等丈夫說完,海夫人就已嚇得魂飛魄散了。她無神地呆站著,冷汗直淌下她慘白的面頰。 「阿瑪,這該怎麼辦?」藕香腦中昏亂,憂懼不已。「是誰向阿瑪密報的?阿瑪可以向皇上解釋呀!」 「藕香,你不明白……」海芳絕望地搖頭。「皇上是不可能理會跟阿瑪密報的究竟是什麼人,皇上怒惱的原因在於阿瑪沒有查明真相。身為內大臣,做事情卻如此輕忽草率,所以皇上才會龍顏大怒,你明白嗎?」 藕香愈聽愈害怕,什麼「斬首示眾」、「淩遲處死」、「滿門抄斬」這類恐怖的字眼,全都佔據了她的腦海。 「怎麼辦?阿瑪,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您呀?」她急得快哭出來了。 藕香的話喚回了海芳的神智,就快要滅頂的他,即使眼前出現的只是一塊小小的浮木,他也要緊抓不放。 「有,也許有救……」他咽下一口唾沫,求助地看著藕香。「藕香,眼下能救阿瑪的人,恐怕只有你了……」 「我?」藕香愕然眨了眨眼。 聽見「有救」兩個字,海夫人立即回過神來,茫然地看著丈夫。 「阿瑪,您沒說錯吧?」藕香一頭霧水。「倘若我可以救阿瑪,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去,可為什麼會是我呢?」她想不通自己有什麼本事。 「藕香,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今日馬車相撞事故,或許是給阿瑪的一線生機呀!」海芳的嘴角擠出一絲苦笑來。 藕香愈聽愈難明白,這兩樁都是禍事,怎麼會扯在一起談,還說是一線生機呢?她怎麼也想不透。 「老爺……你……你撞上的究竟是什麼人?」 海夫人不愧是海芳的枕邊人,她明白丈夫說的話,也聽出了些許端倪。 「夫人,能蒙皇上聖寵的人少之又少,而能到達寵愛程度的人,更是一隻手五個手指頭便數完了。我今天撞上的人,便是這五根手指頭的其中之一。」 海芳舉起右手,用左手手指去輕捏右手的食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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