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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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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要買個廣東粥帶去給伯母吃?」她提議完後,又略有些緊張地解釋著:「我不知道伯母是不是愛吃廣東粥,我只是想伯母是病人,所以吃粥會比較好。」 蒙於硯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在餐廳時聽到的那些話,戀星的確不管對誰,都會付出同樣的關懷,對他的體貼,也不是因為他特別。 「很巧,我媽正好喜歡吃廣東粥。」他淡淡地說,掉頭便朝一家賣廣東粥的小攤子走過去。 心口為什麼煩亂起來,他也不太明白。 買了粥,還剩下三百五十塊銅板,蒙於硯轉頭看見戀星站在旁邊的攤子前,專心挑選以手工編織成的飾品。 他走過去,看到老闆是位顏面傷殘人士,既不招呼也不理會戀星,自顧自地埋頭看書,一副愛買不買都隨便的樣子。 「這條好看嗎?」戀星挑起一條手鏈,轉過頭笑盈盈地問他。 坦白說,不好看。不過蒙於硯沒真的這麼說,他只是笑了笑不表示意見,其實這些手工飾品做得並不好,粗糙、美感不夠、價錢也貴了點。 戀星仍然決定要那條手鏈,並準備付錢。 二這條多少錢?」他走過去搶先問老闆。 「三百五。」老闆頭也沒抬。 居然這麼巧!「請你點一下。」蒙於硯把剩下的三百五十元銅板付出去。 老闆抬眼瞄到堆成一小疊的銅板,臉色僵了僵,很受傷的反應。 「對不起。」戀星看出老闆臉色驟變,急忙從皮夾內掏出三百五十元鈔票,把那疊鋼板換回來。 蒙於硯不解地看著她。 「走吧。」她拉著他的手腕往外走。 「為什麼要把銅板換回來?」他蹙著眉問。 「付那麼大堆銅板給他,可能讓他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你沒看到他剛剛的表情嗎?好像很生氣。」她看著手腕上的鏈子,吐了吐舌尖。 「其他攤子都能收,為什麼就他會覺得自己被侮辱?這麼驕傲怎麼做生意。」他忍不住批評起來。 「他是殘障人士嘛,跟普通人不一樣呀。」她理所當然地替那人解釋。蒙於硯不以為然,眼眸變得深沉。 「我不覺得他跟普通人有什麼不一樣,不過是臉部受了傷而已,雖然他是顏面傷殘人士,但也不能因此踐踏別人的同情心,自尊心若這麼強,就不應該到鬧市擺攤子,搞得自己跟買東西的人都戰戰兢兢,這是何苦?既然決定面對社會大眾,就應該放下身段,把自己當成一般人,否則你剛剛所有的一切行為,每一件都會讓他認為是在羞辱他。」 「真的嗎?」戀星扇動著長睫,愣愣地說:「我只是想幫他的忙,倒是沒想那麼多……」 「戀星,你很善良,可是太懂得揣摩別人的心思了,這樣反而會害了別人,也會累死自己,你知道嗎?」 蒙於硯的話說中戀星的痛處,她是不知道會不會害了別人,但快要累死自己倒是真的。 「我的意思不知道你懂不懂?」他歎口氣。 「懂、我懂。」她忙不迭地點頭,會對她說這種話的人,他是第一個,這樣的勸告對她而言別具意義。 蒙於硯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想起總務部那些人口中所形容的戀星,是那麼萬中選一、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他心中不免浮起一股深切的憂慮。 他眼中的陸正輝是個標準東方思想的男人,看起來「仿佛」老實可靠,不過他並不認為陸正輝能給戀星真正的快樂。 「戀星,你現在……快樂嗎?」走向捷運站的路上,他忍不住輕問。 他暗示的是她與陸正輝之間的關係,但戀星卻會錯了意,她以為他問的是和他在一起的「現在」。 「快樂呀,當然快樂。」戀星低下頭,內心驚喜交集。 看見戀星滿臉喜悅幸福的表情,眉眼染上淡淡的玫瑰色,分明就是戀愛中人的反應,蒙於硯感到有些困惑,會是自己多慮了嗎? 「我希望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他誠摯而含蓄地說。 戀星雙頰酡紅,笑意在唇邊蕩漾,她偷偷揣測他話中的真意,自我解贊成特殊的、模糊的曖昧暗示。 她當然相信自己的選擇,選擇他,選擇努力讓他喜歡她,選擇認真面對她的愛情,怕的是——這一切只是她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列車進站。經過了四個站,蒙于硯在忠義站下車。 「明天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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