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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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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聲開懷、句句叮嚀,簡直快令自己為之瘋狂,不,不行,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溺於那種異常的情愫當中,所以他才會狠下心來,毅然決然的稟告額娘,說他願意論及婚事了。 然而做下那樣的決定後,心情卻依然不得平靜,所以今晚他過去香晉齋用膳時,才會無心與那君家千金交談,甚至連她的長相如何,現在想來都是一片模糊,只覺得心神不寧,恨不得能趕快回住處去,仿佛唯有朝雨的笑店,才能撫慰他焦躁不安的心似的。 而他也因為自己即將娶妻而懊惱生氣嗎?為什麼?只因為自己沒有事先跟他提起此事,所以他覺得不受尊重?唉,連這樣也可以生氣,真是個孩子。 然而自己又為什麼會因他在乎自身的婚事而感到一絲竊喜呢?載皓告訴自己是該遣走朝雨的時候了,否則再這樣發展下去,連他都沒有把握會不會——「朝雨!」晨星閣上那個人影果然是他,他真的在那裡,看來沒已經淋了好一陣子雨了。「朝雨,你在那裡發什麼呆?雨大得很,你知不知道?」 朝雨聽頭著清楚在大雨中叫他的是什麼人後,似乎大為驚恐,竟直往後縮。 「貝勒爺?貝勒爺,你別上來,」但載皓早已開始登閣了。「我待會兒我回去,貝勒爺,我求求您別上來!」 載皓理也不理的仍逕自往上走。「朝雨,你現在就跟我回——」 對視的兩人均震懾住了,尤其載皓更像尾離了水的魚,兀自微張著嘴,卻是連一絲聲音也吐不出來,不,這絕不可能是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對,一定只是他的幻想,是他朝思暮想後的結果,看來自己真的是瘋了,老天爺……「貝勒爺,我求過您,求過您別上來的。」眼前的人泫然欲泣,由於頻頻後退,竟不曉得自己已退到了閣台邊。 「小心,朝雨!」載皓瞬即沖過去將他攔腰抱住,總算及時化解了墜山之險,並把他整個人緊緊摟進了懷中:老天,他瞪大眼睛俯規著臂彎裡的人兒,是真的,原來這全是真的。「朝雨,你……」 朝雨一咬牙,便猛然反手鎖緊他的腰低嚷:「是的,是的,我是個女人,載皓,你根本不知道眼睜睜著著你去跟別的女子相親,對我來說是多大的折磨!」 第七章 「不,不知道所謂「折磨」的人是你,」載皓捧起了她的臉,又驚又喜又有些惱怒的說:「你曉不曉得我一直懷疑自己不正常?曉不曉得若非想要杜絕自己對你的渴慕,我也不會主動向額娘表示願論及婚事了?曉不曉得我有多次想遣走你,卻又一再的尋找藉口留下你?」 「曉得。」朝雨抬起手來撫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樑與他的唇,那熱燙的氣息宜炙燒進她的心,令她往載皓懷中更深倚了些。「曉得,我全曉得,噢,載皓,其實你下意識中早就猜到我是女人了,對不對?只是你不肯先開口問我,也不忍心揭穿我,怕一旦揭露了我的身分,你便無法再留下我,我也可能就會一去不回,對不對?」 「或許吧,但我吏怕自己的猜測只是日思夜想後的幻覺,直到方才見你被雨淋濕,衣衫緊附身軀的模樣。」載皓閉上雙眼,像是終於放下心上那顆巨石般,「天啊,我載皓枉活了三十多年,到今天總算才唯到美夢成真的絕妙滋味。」 朝雨聽他這麼一說,半為羞澀,半又大膽的將她玲瓏曼妙、凹凸有致的身子,緊緊的依向載皓,仿佛恨不得能將兩個軀體合而為一似的。 而載皓的雙層早已從她的髮際沿著鬢邊一路的親吻過來。「說,說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為什麼?為什麼?」 「對不起,載皓,我絕不是故意的。」朝雨順著他的吻勢輕挪顏臉,並仰起頭來,由著他吻上了雪白滑膩的頸項。「如果……如果我說我也一樣的難受,而你是不是就肯……原諒我了?」 「不,」他的雙臂如鐵錮般緊縛,絲毫不肯放鬆的說:「知道你傷心,那可比我自己痛苦還要來得更加難受,所以我就更不能原諒你了。」他的雙唇已滑回到她的面頰輕聲的說。 「人家都已經再三道歉了,不然……不然你近要怎麼樣嘛!」朝雨嬌嗔著。 「要怎麼樣,你往後就會知道,現在我只想先……」他覆住了她的紅唇,多少相思、眷戀、渴望,全由他輾轉吸吮的唇舌,源源不斷的向朝雨傾心相訴。 而朝雨的回應更是激烈,靈巧的舌尖立刻如一團小火球般,徹底燒融了載皓殘餘的顧忌,兩人熱烈的緊纏在一起廝磨。良久以後,因朝雨微微顫抖的身子,才使得載皓終於暫時自激情中驚醒過來。「你很冷,對不對?」 在冰冷的雨水與熱情的癡纏交相撞擊之下,連朝雨自己也老早就摘不清楚是冷還是熬了,只得搖搖頭又點點頭的說:「我不知道。」 「小傻瓜。」載皓滿心疼惜的橫抱起她說:「昔連自己是冷是熱都搞不清楚,我又怎能放心將一輩子交到你的手中。」 一輩子,朝雨還無暇多想多問,兩人便都已經進人雨幕中了。 「來,先換上乾爽的衣服,我馬上去差人送熱水來。」一把將她帶進房間後,載皓便拿起自己的白棉布中衣泜給朝雨說。 「不,」她卻由後頭拉住了欲往外走的載皓說:「我不要你離開我,再也不要。」 「朝雨,我只不過是去叫人呵我們送洗澡水過——」 「早在去福晉那兒……之前,」光是想到載皓是去做什麼的,她的心中便直泛酸意,「相親」二字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口的。「你不是已經洗過澡了嗎?後來我也洗過了,淋場雨算什麼,擦乾了也就是,總之今晚我絕不准你再踏出我視線外一步。」 「你那還只叫做「淋了場雨」啊,簡直就是淋了一晚的兩,晨星閣內你不坐,偏要去站在篷頂外的閣臺上,真是不知你這小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麼?」載皓已經拿起一方棉中來幫她擦揉打散開的長髮了。 「想起你正在大享豔福,我就難過嘛,索性到外頭去讓漫天大雨淋個夠,看看你會不會心疼。」朝雨已自然的甘他解開盤扣,褪去濕漉漉的外衣。 十指插入她已略幹的發間。「難怪我會坐立不安,食不下嚥,原來我們早已心意相通:你在受苦時,我又怎麼享樂,更何況我滿心都是你,根本就不曉得那位君家小姐長得是圖是扁,是美是醜。」 「真的?」朝雨嘟起小嘴來問。 「當然是真的,唉,這近四個月以來,我也真被你戲要得夠了。」 「不是都跟你道歉過了嗎?」朝雨紅著臉撒嬌道:「不然你還要怎麼樣嘛?」 載皓緊緊的擬挸著她說:「我要你用一生的時間來部。」 朝雨聞言一怔,雙眸呈現淚霧,明知道那是絕不可能的事,但能聽到載皓這麼說,她已經十二萬分的滿足了。「載皓,我……」 「噓。」載皓點住她的層道:「人人皆知和親王府內的二貝勒是個補氣十足的人,所以,我可不准你說不。」 「沒人要說不啊,我怕你是一時新鮮,將來會為這承諾追悔莫及。」 「朝雨。」他猛然將她拉了過來說:「連在以為你是男兒身時,我都不由自主的受你吸引了,如果這樣的我,你仍無法相信,那我也真不知該如何才能向你證明我的心了。」 「我叫做邑塵。」 載皓霎時還有些迷糊。「你說什麼?」 她的表情更加溫存柔美了。「我說我叫做邑塵,我的確是在一個微雨的清晨誕生的,所以爹便摘了王維最有名的詩作之一為我命名。」 「送元二使安西,也就是陽關三疊,對不?」 「嗯。」 「渭城朝雨邑輕廑,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載皓猛然打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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