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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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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被著穿了心事,為了掩飾尷尬,索性承認道:「對,眼看著過了年之後,他就要三十二了,以前我不催他,是想著人家說「三十而立」,等三十歲後再娶不遲,可是現在他——」 「娘,」湘青安撫著她說:「姻緣天定,急也沒用啊,再說二哥一表人才,只要他肯,您還怕會找不到媳婦兒嗎?這兩年來他深受慶親王倚重,功名、事業算都送正在節節高升當中,您就讓他先立業,再成家,不也一樣嗎?」 本來是寄望他們兄妹感情融洽深厚,湘青說的話,載皓一定菊得進去,福晉才會跟她抱怨,企圖得到共鳴,不料湘青卻反過來幫載皓說話.,讓福晉頓時頗感啼笑皆非,那趣致的表情,再加上走進香晉齋外間,剛好玷到她們最後的那段交談,使得載皓索性朗聲大笑起來。 「額娘,後梅找錯對象訴苦了吧?我就知道湘青一定懂得我的心恩,一定會站到我這追來支持我。」 福晉澴來不及開口說什麼,湘青已一躍而起的喚道:「二哥。」 載皓還三步並做兩步的趕到妹妹面前,輕環住她的肩膀說:「關浩沒有誆我,在他的寵溺下啊,你的確是愈來愈明豔照人了。」 愛嬌的瞥了面帶得意的丈夫一眼後,湘青即由衷的跟載皓說:「見到你,我好開心。」 福晉被兒子搶白了一頓,乾脆把箭頭轉向湘青問關浩道:「額駙——」 「不敢,」關浩立即收回一直跟牢妻子的眼光說:「娘謂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好,」福晉故意一臉期許的說:「關浩,你著到載皓是怎麼不聽話,又怎麼令我這個額娘失望的了,我想你應該不至於跟他有樣學樣吧?」然後也沒給他回話機會的便再接下去問:「那為什麼你跟湘青至今也都還沒傳出『好消息』呢?」 載皓怔愣,湘青羞澀,關浩則突然笑開來。 「額娘——」載皓本想為湘青夫妻化解掉眼前尷尬的氣氛,卻被母親佯裝生氣的聲音給打斷。 「我又不是在問你話,你插什麼嘴?」 這下換成載皓滿臉苦笑了,但關浩接下來所說的話,卻完全是福晉母子始料未及的。 「怎麼?娘,湘青還沒有跟您說嗎?」 福晉聞言初始愕然,但在見湘青立刻躲進丈夫臂彎中又羞又喜的模樣,便已猜到七、八分了,可是這消息當然仍要親耳聽到關浩的證實。 「你是說……真的嗎?是真的嗎?」 環抱著妻子,關浩的臉龐已寫滿了驕傲與喜悅。「是的,是真的,湘青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由於先闔府享用過一頓豐盛的晚宴,再到陳福他們一家所住的小宅院去與福嬸、小蘭夫婦敘舊暢聊了一番,所以等湘青和關浩回房時,都已將近午夜了。 雖然福晉一再要他們夫妻住進寬敞的客房,但他們兩人卻都堅持要住回繡樓,也就是湘青以前的居處。 重新回到這曾盛載他們倆相遇相識,相知相惜的種種回憶的北方,兩人都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小心,」關浩差點被桌腳給絆倒,使得及時扶住他的湘青不禁低呼道:「你醉了,南星。」 關浩順勢將她抗進了懷裡,貼到她鬢邊去。「是的,打從認識你的那一刻起,我便醉了,醉在你無邊無際的深情裡,難道你至今都還不知道?」 湘育聽得臉上的笑意加深,心底也更甜了。「如果濃情似酒,那恐怕我才是你懷中長醉不醒的人。」 關浩的雙臂鎖得更緊了。「再喊我一次。」 「喊什麼?」湘青的臉蛋就攏在他的十指內。「喊你的名?或你的字?」 「都成,只要是你喊的,我就愛聽。」 「南星、浩、關浩、關公子、關大夫、南星、南星、南星……」 關浩聽得一臉陶醉,頻頻相應的雙唇最後終於覆蓋下來,吻住了她所有的呼喚。 湘青的手則迅速纏繞上他的頸項,熱烈回應著,同時利用那刹那的空隙,繼續呢喃著,「浩……浩……」 然後她緩緩抽開了身子,突然俏皮的閃到牆邊去,像懷抱著一個什麼大秘密似的,漾滿一臉神秘誘人的笑容。 「過來,湘青。」關浩難捺心頭渴望的央催道。 她卻只是搖頭。「不,你真的喝多了,叫你別喝大多,你偏不聽,還有二哥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酒量沒他一半好,卻仍拚命的敬你。」 「湘青——」關浩見她好像真的無意過來的樣子,便想移到她身旁去,不料腳步一個踉蹌,慌得湘青趕緊搶身過來,正好被納進他的懷中。「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摔跤,這一招始終管用。」 「好啊,原來你是裝的,」湘青立刻嘟起了嘴推他道:「討厭,不理你了啦。」 關浩一邊笑著一邊哄著。「別動,別動啼,我知道自己一身酒臭,但我實在捨不得鬆開你,你就勉為其難一下,好不好?」 「瞧你說得這麼可憐,」湘青終於停止了扭動,輕倚著他說:「好吧,就讓你再抱會兒,怕只怕等哪天你厭了、膩了,到時我再怎麼苦苦哀求,你也會不屑一顧。」 「大幻想家,」關浩慢條斯裡的抽掉她發上的翡翠玉簪,再輕輕垂放下她光滑烏亮的青絲說:「你明知道那種事永遠都不會發生,你知道嗎?有時我夜裡醒來,望著你恬靜的睡容,都還會忍不住一陣心驚,怕眼前的一切幸福都只是幻象,擔心有一天你會突然發現我不夠好而離開我,甚至無法相信自己的運氣,竟有幸娶你為妻,而且與你在一起生活愈久,愈覺得時間不夠多,日子不夠長,好像我們倆昨日,不,我們倆前一刻才相識似的。」 「傻氣,」湘青滿心感動的嗔怨道:「其實我也有相同的感受,尤其是在這動盪的時局中,想到每天都有那麼多不幸的人、悲慘的事,就覺得自己應該更珍惜一切才是。」 「所以囉,」開浩馬上順著她的話尾耍賴說:「也不曉得剛才怎麼還會有人捨得離開我的懷抱。」 湘青嬌俏著笑開答:「我才捨不得呢,但是為了寶寶著想,再怎麼捨不得,也要硬下心腸來啊。」 「這和我們的孩子有什麼關係?」關浩一臉不解的問。 「關大夫,你忘了自己曾說過酒精對胎兒不好的話啦?」 「我沒忘,酒精是對胎兒不好沒錯,但你今晚不也做到『滴酒不沾』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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