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齊萱 > 癡情化作同心結 >


  「是你啊,你?,快來看,快!」她往旁邊挪了一下,硬要桓竹坐下來。

  看到自己出現在那小小螢幕上的感覺好奇妙,難怪珀貞會看得出神。

  「這是切蛋糕的時候嗎?」

  「對啊,小旦旦,」珀貞突然有感而發的說:「那天真虧了你,我看帶子才曉得你有多辛苦,從頭到尾就只見你忙進忙出的,而我卻像只花蝴蝶似的──」

  桓竹拍她一下肩膀說:「拜託,不是說咱們倆就像親姊妹一樣嗎?那還說這些幹什麼?哪,花蝴蝶要切蛋糕了,快看。」

  「許願,先許願!」除了阿雄以外,那天來的八位客人全是女孩,一起叫嚷開來,那聲勢也實在夠驚人的。

  蛋糕已經擺好,上頭插著「2」、「3」兩字的蠟燭,有人還故意錯插成「32」,少不得又是一陣嬌嗔叫駡。

  「好了,好了,別鬧了啦,」最後還是珀貞忍住笑說:「小心待會兒樓下的人上來抗議。」

  「好,不鬧了,」蠟燭終於擺正,阿雄還特地給蛋糕一個特寫。「你快許願吧,我們等著吃蛋糕呢。」

  「好,」珀貞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非常虔誠的說:「第一個願望是──」

  「等一下,等一下,」又有人叫了,「先說好,不能許什麼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願。」

  「好啦,別吵行不行,吵得我都沒有靈感了。」珀貞嚷道,然後再度閉上眼睛說:「第一個願望是我在花蓮的家人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噢,拜託,方珀貞,我看每一年你就數這一天口頭上最孝順。」在同一家百貨公司內的化妝品專櫃上班的傅文晴笑道。

  「不錯了,總好過沒有吧。」小玉加上一句,「下回我回花蓮去,一定要告訴方伯伯、方媽媽,說珀貞整天念著他們,不是什麼沒心肝的女娃兒!」她卷著舌頭學珀貞的媽媽說話,把也見過珀貞父母的桓竹一起逗笑開來。

  「第二個願望是……」珀貞專心在許願上,根本無暇顧及朋友的打趣。「過完生日後加薪,早點存夠錢和桓竹一起買房子。」

  這個願望引來的噓聲更多。「方珀貞,你真的在作白日夢吧?」

  「你不想結婚嗎?和夏桓竹一起買房子,兩個人一起做老姑婆啊?」

  「你找不到如意郎君,可別把夏桓竹一起拖下水,她後面可有一票不怕死的「神風特攻隊」呢。」

  「你們知道什麼呀!」珀貞反駁道:「現在的女人,就算結婚了,也要留有退路,才有跟丈夫平起平坐的籌碼,這叫做……」她想了一想說:「對!叫做進可攻,退可守。」

  「還「方子兵法」哩,」有人笑道:「還沒結婚,就已經有打仗的準備了。」

  「好了,切蛋糕吧,」傅文晴提議,「反正第三個願望是不必說出來的。」

  「等一下,」珀貞喊道:「我把第三個願望留給桓竹許。」

  桓竹沒有料到珀貞會來這麼一招,不禁瞪大了眼睛,但人已被珀貞拖到蛋糕前。「快,趁蠟燭還沒滴淚前快許個願。」

  「珀貞……」桓竹很清楚珀貞為什麼要這樣做,就因為知道,所以更加感動。

  「快許願吧,桓竹。」珀貞緊了緊桓竹的手催道。

  住在一起快兩年了,桓竹又是年尾生的,等於「應該」與珀貞共度過兩次生日,但其實一次也沒有,桓竹從不慶生,正因為如此,所以珀貞才會想出這個分她一個生日願望的點子來。

  「好,」桓竹笑道:「那我就來幫你許個願,」她打手勢阻止了珀貞的抗議。「你的生日嘛,許的願當然得在你身上靈驗。」

  燭光下的桓竹長髮垂至胸前,眉目分明,紅唇嬌豔,又長又鬈的睫毛微微輕顫著。

  看到這裡,珀貞嘖嘖有聲的贊道:「小旦旦,你看你,真是我見猶憐,難怪文晴說下次發表會一定要拖你去當親善大使。」

  「少廢話!」桓竹頂了她一下。另一個她在螢幕上說:

  「希望過完生日就可以遇到白馬王子、如意郎君,要長得帥,懂得體貼,最要緊的是──」桓竹本想說性格大方、善良,但還來不及講,已被一干女友開玩笑的聲浪蓋過。

  「要有錢!」她們異口同聲的笑著、叫著,「要有很多很多的錢,這一點比什麼都重要!」

  「對,」小玉隨手捉起一本雜誌,往鏡頭前一擺說:「最好是能釣到這位目前全台最有身價的單身漢。」

  那天小玉搶到蛋糕前,桓竹也不知道她說的男人是誰,只想當然耳是個有錢人,現在她想看個清楚,但是──

  「糟了!我的稀飯!」她彈跳起來沖進廚房,剛剛好來得及把牛肉加進去攪散開來,等肉色轉白便熄掉火。

  留下珀貞一人看著小玉手上的那本雜誌封面──「溫文儒雅傳奇神秘」,那是個微側著頭的男人,不但長得好,而且唇邊充滿自信的淺笑更散發出一股教人難以抗拒的魅力,在那八個字下頭還另有一行較小的字「永濤集團最年輕的執行總裁──歐于軒」。

  「好香啊!」珀貞接過桓竹手中的大碗,先深吸一口氣道:「你自己呢?」

  「廚房裡還有啊,你先吃,我再去端。」

  但珀貞還是等她端來了,兩人才一起開動,半熟的蛋黃伴著糜爛的牛肉粥,香氣四溢,入口即化。

  「對了,小旦旦,有你一封信。」

  「信?誰寫來的?」

  「應該是你小哥吧,我看地址是台中,在你房裡。」

  桓竹連忙起身去拿來看。

  「抱歉,剛才只顧著看帶子,都忘了告訴你。」

  桓竹搖搖頭表示無妨,抽出信來仔細的看,起先還帶著微笑,到最後放下信時,卻微鎖著眉,連吃了一半的粥都好像給忘了。

  「桓竹?桓竹?」珀貞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叫她的名字。「有什麼事嗎?瞧你面色凝重的。」

  「哦,」她如大夢初醒般甩甩頭說:「沒什麼,家書嘛,還不就是一些日常瑣事。」

  但珀貞卻不肯相信,仍然瞪住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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