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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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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流浪狗的傑作。」 「但不應該怪狗吧,」詠浦由衷的說:「要怪也該怪那些「愛則養之,惡則棄之」的主人,咬我的還好像是只可卡犬,在亞熱帶地區的臺灣養長毛可卡,真是瘋了,簡直就是虐待動物。」 艾葭很開心看到他是一個愛狗的人,過去怎麼都沒有注意到他這一點呢?這個人的優點似乎還不少,或是因為自己現在對他的心情已跟初識時截然不同了呢? 「那也不該生氣生到陳市長頭上去啊。」 「流浪狗這件事或許不該,但整座城市的市容呢?」這好像是他們認識以來,最「嚴肅」的一次談話。「今晚這一趟走下來,我才曉得咱們臺北市有多不適合走路、散步,尤其是在下雨的天氣裡,如果我一個四肢健全的人都會有處處碰壁的窒礙感了,那教殘障同胞又該如何是好?」 艾葭的眉一皺,感覺上似乎有許多話想說,但最後卻只嘟噥了一句:「誰跟你「咱們」臺北市來著,我才沒這麼倒楣。」 「什麼意思?」 「我不可能、也不會永遠住在這個「你們」市長標榜「快樂」、「希望」的城市裡。」她特地加重了「你們」兩個字,仿佛是在強調此地的一切與自己完全無關似的。 詠浦剛想問她為什麼,艾葭已經又接下去說:「對了,你說你想要的不是薪水,那你這麼辛苦走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對噢,這才是今晚的重點嘛。 「你不覺得自己欠我一樣東西嗎?」 「我?」艾葭尋思一想,立即反應。「道歉是吧,那晚讓你無端成為在逃的惡徒,我……也是情非得已,對不起了。」說完還深深一鞠躬。 但詠浦卻搖了搖頭:「我那晚的措辭也稍嫌過分,而且你今晚已經特地過去跟那個小朋友解釋了,不是嗎?不,我要的也不是你的道歉。」 「那你到底要什麼?」 「把手伸出來。」 「什麼?」 「我叫你把手伸出來。」 「幹什麼?」艾葭滿面狐疑的問:「你會看手相?」 「先把手伸出來給我,其他廢話少說。」 在他的逼視下,艾葭縱有滿心的忐忑,但因對他平素的為人還算信任,終於將右手慢慢伸出來。 不料詠浦拉過她的手來,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打下去,驚得艾葭一時只會拿眼睛瞪他,卻忘了將手縮回去。 「你幹什麼啦?」 「這半個月來,我被你搞得心神不寧,所以你該打。」說完又來一下。 「嘿,柳詠浦!」 「尤其是今晚,你先是消失不見,繼而在我追到夜市時,上了那惡名昭彰的詹先哲的車,又讓我在他家中擔足心事、出盡洋相,你自己說,該不該打?」 到這個時候,艾葭再怎麼遲鈍,應該也可以感受到他熾熱的凝視與往日有所不同,還有他的口氣溫存,和充滿指責的話語根本互相矛盾,一點兒也不搭調。 剛剛是被嚇到忘了縮手,現在則是不知該不該把手給縮回來,畢竟對於艾葭來說,與一個男人如此接近,無論是身或心,全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 「我……我哪有消失不見,本來也想跟你講一聲的啊,誰曉得「少爺」一見「嬌客」臨門,立刻渾然忘我、眉飛色舞不算,還乾脆與她情話綿綿起來,也不嫌惡心!」 她在吃醋?詠浦被她充滿酸意的話語逗得樂不可支,自然而然加強了手勁。 「我跟崇雨情話綿綿?你聽到了?聽見我們說了什麼?」 被他這麼一問,艾葭倒是才首度認真去想……對呀,自己好像並沒有真正聽見他們談話的內容。 「我……我是沒有聽到你們在講什麼啦,可是我看得很清楚。」 「你又看到什麼了?」 「看到她深情款款,你含情脈脈。」 詠浦乾脆不再隱忍,直接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笑你不是沒有近視,怎麼會看走眼,而且還差那麼多,簡直就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敢否認自己見到她並不開心?」 「我和崇雨已經一年未見,相逢自然開心。」 「你敢說當時你眼中不是只有她一人,仿佛所有的心思全在她一人身上似的。」 「我有許多話想跟她講,當時心思的確全放在她一人身上。」 「你敢否認自己對她沒有感情?」 「我們未來是一家人,對崇雨我當然有很深的感情和感激。」 一家人!這三個字的威力實在太大,終於讓艾葭想把手給抽回來。 但詠浦哪裡肯放,不但不放,還把她再拉近了些。「像我們「這種」人也有真感情,你不為我慶倖,反倒生起氣來,是不是有點不夠朋友?」 「那個女人知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 「當然知道。」 「而她居然都不介意?」 「高興都還來不及,介意什麼?」 艾葭終於忍不住叫道:「變態!哪有女人會高興自己的男朋友做鴨,我才不相信,換做是我——」她猛然打住,不肯再往下講。 「怎麼不講了?換做是你,又將如何?」 「什麼又將如何?換做是我,根本就不會容許自己愛上這種人。」 「是嗎?要是你一早並不知情呢?」 「那在愛上以後,也會要求他轉行。」 「你不知道做那一行的很賺?你不是很愛錢嗎?」 「賺錢又不只那條途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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