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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啊——」她終於叫了出來。

  「啐!我們要你叫,可不是要你叫痛,貼住她的嘴巴。」

  她的嘴被迅速貼上膠布,可言多麼希望自己能在此刻死去,豆大的淚珠開始爭先恐後的奪眶而出。

  可言撲進方承道的懷中,開始放聲大哭。

  「沒事,沒事了,可言,有大哥在,一切都沒事了。」他瞄到正準備逃跑的三個人。「混蛋東西,喂!別走!有膽就別——」

  「不要管他們了,」可言自哭聲中擠出話來。「哥,我……我……」

  「魯蛋就跟在我後面,他不會放過他們的,敢這樣傷害我妹妹,」說到這,才回到重點,滿悲憤。「可言,你有沒有……有沒有……」原來這種事如此難以啟齒,連問題都無法掙脫出口。

  「沒有,他們並沒有……」可言並沒有把話說完,眼前一黑,人便失去了知覺。

  醒過來時,首先映人眼簾的,竟是……「盛太太?」

  「你醒了。」秋之使高興的說:「太好了。」

  「我··」

  「你剛醒來,別急,」狄之俊慢慢的引導,「也別說太多話,你只需要知道自己平安,已經都沒事了。」

  晚餐、門鈴、男孩、血污、疼痛、屈辱、哥哥和……和石磊!

  「不!」眼淚迅速湧出,可言簡直無法回想一點一滴。

  「別哭,別哭,」之俊趕緊幫性擦淚。「可言,你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有好長的一段時間,她只是無聲的哽泣。

  「這是哪裡?」

  「一家私人醫院,隱密性很高,你可以好好的休息。」

  「現在幾點了?」

  「你睡了一夜又一天,現在是晚上七點鐘。」狄之俊完全明白她要問什麼。

  「我哥哥呢?」

  狄之俊突然沉默不語。

  可言驚慌起來。「盛太太,我哥哥呢?他在什麼地方?他到哪裡去了?是不是,是不是去找那三個人了?他在這兒人生地不熟,會到哪裡去?盛太太——」

  「噓!」狄之俊極力安撫她,「可言,你哥哥只是累了,回你的住處去休息,他沒事。」

  「真的?」可言用沒注射點滴的右手捉緊著她問。

  「真的。」回答她的,卻是剛走進門的盛學文。「他真的沒事。」他拉把椅子在她床邊坐下。『』我在他沖去找石磊時,攔住了他。」

  「學文。」狄之俊輕喚。

  但盛學文有他的想法。「遲早都要讓她知道的,不是嗎?」

  「石磊。」可言的臉色在吐出這兩個字後,變得更加慘白。

  「你願不願意見他?」

  「盛先生其實是想要問我相不相信他吧?」可言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我相信他。」

  頓時,盛氏夫妻如釋重負,盛聲學文並且立刻揚聲,「石磊,你進來吧!」

  他在這裡?心頭剛浮現這個問題,他高大的身影已經映人眼簾。

  「可言,你受苦了。」他甚至不敢立刻握住她的手,更別說其他的親呢行為,只因太瞭解這類犯罪會留下的傷痕有多深刻。

  「石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只想要弄清楚。

  「盛先生?」石磊先問盛學文。

  他已帶著妻子走到門邊。「我知道的,已經全部說給你聽了,你告訴她也是一樣的。」

  「盛先生、盛太太,先聽完我發生了什麼事再走,好嗎?」可言掙扎著想要起身。

  「別動呀!你身上的傷雖然沒深到需要縫的地步,但也還沒完全癒合。」石磊既疼又著急。

  「不急呀!可言。」狄之俊也說,就怕她一激動,便會扯裂身上那些雖細但長的傷口。

  「我不起來。」她答應。「可是事情一定要講。」

  「也好。」盛學文折回來說:「早點說出來,早點掃清胸中的陰霾。」

  有了這份共識,他們三人就都沒再多說一個字,由得可言一人敘述前一晚發生的經過。

  她儘量的冷靜與客觀,但被包攏在石磊掌中的纖細手指有時仍難免顫抖,畢竟那樣的經歷實在是太摻痛了。

  「該死的田曉語。」石磊聽完之後咒駡道。

  「田曉語?」可言不太明白。

  「可言,或許我們應該感謝上蒼,因為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有一個環節沒扣好,後果還真是不堪想像。」

  環節一是方承道,他先打電話到事務所,盛學文告訴他可言下班了,再打她住處的電話。

  「我當時還沒到家。」可言猜測。

  「對,等到他打你的行動電話時,」石磊接下去說:「你又剛好因為進門,而習慣性的關掉行動電話,所以你哥哥便決定直接開門進去屋裡等你。」

  住處的鑰匙她是給過家裡一把,好方便他們上來時使用,萬萬想不到會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若不是以為她不在,方承道一定會按門鈴,那樣一來,還不曉得那三名歹徒會對他們兄妹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環節二是盛學文。「昨天下午你下班前,有沒有發現我怪怪的?」

  可言拼命回想,卻仍搖頭。

  「啊!我忘了你當時正要趕去約會。」

  說到這,她的臉色又變黯。「可言,你聽我說,連石磊都被設計了。」學文察覺到了她的情變化,連忙解釋。

  「石磊,你……」這幾乎是她首度正眼看他,之前不是因為厭惡,而是情怯,事實上她真想投入他假中,好好哭個夠!

  「沒有受傷吧?」

  「你這個小傻瓜!」石磊罵道,但臉上、眼底盡是憐借。

  「學文,趕快把話跟可言講清楚,」狄之俊看出了他們想要獨處的心情,便體貼的找藉口說:「我們好去吃飯,好不好?」

  「盛太太,你——」可言立刻焦急起來,恨不得能請盛學文馬上帶他太太去吃飯。

  「別被我騙了。」狄之俊很高興看到即使受了創傷,可言仍不失本性,光憑這點,她知道大夥兒就不必太過擔心。

  「我只希望我老公講話別拖拖拉拉,趕快跟你說清楚。」

  「謝啦!老婆大人。」先調侃過她,盛學文才承接剛才的話題說:「你聽好,石磊之所以會臨時取消約會,是被田曉語叫了去。」

  「又是她?」

  「從頭到尾根本都是她策劃出來的。」石磊說了。

  可言不笨,很快就捉到了重點。「你們的意思是……包括那三個年輕人也是……也是……不!不可能!」

  田曉語再壞,可言都無法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很遺憾,的確都是她做的。」

  「但是為什麼?」可言問石磊,「只因為我讓她告不成哲賢嗎?我至少沒有反過來告她誣賴,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這邊有個案子。」學文遞給了她一份檔案,從發黃的封套即可知已有一段歷史了。

  「我想能夠解答你的問題,不,別現在看,先聽我說完。」

  但接下去說的,卻是石磊。「我依約到了田曉語的住處,發現她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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