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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好像他想要這樣做已有一段時間,就像平時總會不期然的想到她一樣。

  想她小小的臉蛋、她的明眸皓齒、她伶俐的口才、她眉間的堅毅神情……總之全在方才那一刻湧到眼前,加上活生生在身前的她,結合成一股銳不可當的吸引力,要他不沉溺也難。

  柔軟,不,不只柔軟,而且甜蜜,不過那大概是自己的錯覺把?天就快黑了,可言不可能才剛吃過甜食,她——

  啪!的一聲。

  想都沒有想過的一聲脆響,讓他抬起了頭,接著左臉頰才熱辣辣的燙了起來。

  她打了他一巴掌,用那現在握成拳頭,猶自輕顫不已的手。

  「這算什麼?」她自齒縫間擠出話來說。

  該怎麼說呢?連他也厘不清思緒,要如何回答,太難了。

  「石磊,我在問你話,這算什麼?」

  他仍舊一語不發,坐正身子後便發動車子。

  可言只是不開車,但不是不會開車,所以立刻伸手過去關掉引擎。

  「你幹什麼?」石磊終於出聲了。

  「先回答我的問題。」

  他再度語塞。

  「該死的!石磊。」雖然眼中沒有淚光,但她顫抖的聲音已充份洩漏激動的心情。

  是,突然這樣做,根本就是節外生枝,就是該死。

  「現在你知道被迫就範的痛苦?恕!痹愀猓趺椿崦俺穌庋幕襖礎?

  但由她瞪得更大的眼睛和轉為驚駭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至少已經成功的轉移了她的心情。

  「你說什麼?」

  他再度發動車子,並往路上開。「我相信你已經聽清楚了。」

  她當然聽明白,也看清楚了,這是一個多麼卑劣的男人!

  而她竟然愛上了他。

  「這一切,全是為了田曉語?」

  不,當然不是,至少物她這件事不是,但現在能說嗎?說了又有什麼用?

  倒不如讓她越討厭自己越好。「不然你以為是什麼?」石磊直視前方。「在律師的心自中,還有什麼比打贏官司重要的?」

  「需要用到這種手段?」可言也一直叫自己冷靜、冷靜,現在可不是衝動的時候。

  「顯然有效,對不對?」

  什麼?

  「你以為我是那種被人一吻就昏頭的女人?」老天爺,這不是她該說的,甚至不是她想說的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你是嗎?」偷空著她一眼,她蒼白的臉色幾乎讓他捉不穩方向盤,為什麼?他很在乎她的情緒?「可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被吻過。」

  夠了。

  「你想幹什麼?」見她突然轉身去開車門,石磊大驚,趕緊緊急煞車,並伸出右手去扯住她。

  一陣反作用力,可言反而跌進他的懷中,那濃烈的陽剛氣息令她一堂,她甚至有進一步埋入他胸前的衝動,但是——天啊!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這一切,石磊還是不知道。

  「你想害死我們嗎?你這個笨女人,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她為什麼要困在車中受他辱駡?他又有什麼立場和資格責備她,強吻人的人是他,可不是她!

  可言一把推開他,繼續方才未覺的行動,一拉把手,門便應聲而開,完全沒有注意到——

  「可言!危險!」

  來不及了,她一腳踩空,已經往路旁斜坡滑落下去。

  「可言!」石磊沖下車,跟著沖下去。

  可言只曉得護住頭,竟連一聲尖叫也付之闕如,腦中僅剩一個意念——離他越遠越好,只要能夠離開他,不要再任他踐踏情感就好……

  在可言小小的公寓內,宋溪明正在為她左小腿側的傷口換藥。

  「很痛嗎?」感覺到她的抽噎,抬頭再見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宋溪明慌張的問。

  可言語不成聲,只能搖頭。

  「可言?」

  「繼……繼續,我沒事。」她抽來一張面紙,索性蒙住了臉。

  宋溪明索性照做,把並不嚴重的傷口當成大手術一般仔細處理,大約十五分鐘後才說:「好了。」

  「謝謝。」她也恢復平靜了。

  「只是看起來嚇人,其實不礙事,都是表皮擦傷,依我看頂多再四、五天左右就能完全恢復,所以你不用擔心。」

  她搖了搖頭。「有你這位良醫照顧,我從來不擔心。」

  「那剛剛……是痛嗎?」

  可言別開了臉,不意識的躲避他的眼光。

  宋溪明歎了口氣。「可言,我可以說自己只是沒有成功,不是被甩嗎?」

  「溪明,你說什麼?」

  「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他坐上椅子,輕輕的說:「能說清楚不是很好嗎?」

  「你不要我了?」

  「可言,」溪明眼中有痛苦的神色,但表情、聲音都還控制得直。「是你從來沒有接受過我。」

  「不!不是那樣,我也會努力要——」

  他按住她的手,同時阻斷了她的話。「真正的愛從來不需要任何一方苦苦的努力,這一點,你應該不會不明白。」

  「我……」她詞窮了。「我想此時此刻,你也不會想聽我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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