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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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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律師好興致呀!」 她真的嚇一大跳。「石磊!」 或許是因為身處的環境不同,今晚的他不再顯得咄咄逼人,一身休閒打扮,更讓可言不由自主多看了他幾眼。 石磊,是個相當好看的男人哩。 「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了掩飾中那一絲莫名的慌亂,可言只好搶下去說。 「來這裡當然是為了看戲。」 「那你剛才問的問題豈非廢話。」可言如法炮製。 他笑一笑,臉上的線條更柔和了。「工作以外的時間,你可不可以收起你渾身的刺?」 「我身上有刺?你不會只看得見別人眼中的針,卻看不見自己眼中的梁木吧!」她也笑了。 「這話好像出自聖經,你是基督徒?」 「跟我談起宗教來了,時空好像都不太對,不,我不是教徒;你是嗎?」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還需要法律嗎?」他的表情開始出現僵硬。 與雷孝安談過之後,現在可言當然比以前更瞭解他了,所以當然也不會笨到在這種時候提他的傷心事。 「你這樣說,好像幹咱們這一行的都不該有宗教信仰似的。」 「否則晚上怎麼睡得著?」 明知道再就這個話題談下去,兩人可能又會產生衝突,但可言就是忍不住。「你怎麼樣,我不清楚,但我從來就不會有這方面的困擾。」 「包括這次以後嗎?」石磊也挑釁道。 雖然在法界的資歷比他稍長,但論年齡、講歷練,可言均遠不及于石磊,想要不被挑起怒氣,實在有點困難。 「尤其是這次以後。」因此她不吐不快。 「方可言,你談過戀愛嗎?」 突然被這樣問,她既驚訝且惱怒,口氣也就好不到哪裡去。「我看不出自己有回答你這個問題的必要。」 「我的看法正好與你相反,我認為你絕對有好好思索這個問題的必要性。」見她激動到面頰微紅,石磊的微微一動,嘴上卻猶不饒人。 「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打官司和談戀愛很相像。」 可言不發一語,只是瞪住他看。 他笑了。「聽不懂?」 「我正等著聆聽高論。」 面對她明顯的諷刺話意,石磊並沒有勃然而怒,只說:「兩者都容不得盲目的信任,你不覺得嗎?」 其實她哪談過太深刻的戀情,就連現在跟宋漢明也因為彼此都太忙,有時十天半個月都見不上一面,只能憑電話中 的三言兩語交換彼此的現況,可是要她在石磊面前承認這一點,可言卻絕對不幹。 「這是你的經驗談?」於是她說。 乍聞這樣的反應,石磊先是一楞,繼而緩緩笑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專注凝視的眼光,均令可言的頭為之一震,這個男人豈止具備吸引力,簡直就懷有殺傷力,而自己究竟又是怎麼搞的?這麼容易就被他所影響,太不可思議了。 「好,反將我一軍,」石磊說:「你這小妮子不簡單嘛! 「看來這場官司的精采可期。」 「你錯了。」可言隨即反應。 「錯了?」他擺出不解的表情。 「第一,我不是小妮子,我今年二十七歲,不是黃毛丫頭的十七;第二,需不需要打官司,現在還不知道,所以毋需驟下斷言。」 「當一個女人還肯坦率報出年齡時,表示她年紀尚輕,不怕被人知道,」他先這麼評論,接著才問:「而你憑什麼說這場官司不會成立?」 「你錯了,除了年齡尚輕之外,還有另一個理由可以讓女人坦言年齡。」 石磊發現跟她說話實在有趣,便不介意多聊幾句。「哦?我倒想聽聽。」 「自信,當年齡是她的資產,而非負擔時,女人便不介意實話實說。」 「這也可以套用在你的工作態度上嗎?」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討厭,為什麼不能對事不對人,為什麼一定要挑起她的怒火? 「對,我絕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可惜這次你要初嘗敗績了。」他篤定的說。 「我也說了,這場官可打不打得起來,還是未定之數,這種事屬於告訴乃論,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的當事人已經決定提出告訴。」 「是嗎?」 石磊皺起眉頭。「你們想要怎麼樣脅迫田曉語?」 「她有把柄在我們手中嗎?」可言反問。 至此他似乎才真的意識到她的聰慧與敏銳。「我倒想看看你能夠怎樣說服我的當事人放棄她最基本的權利。」 「事實自然會說服她,別忘了,石律師,我方仍保有反控誣告的權利。」 「哈!」石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高招,結果竟然是這一套,了無新意,讓人有點失望噢!」 「你完全沒有懷疑嗎?」可言逼問。 「懷疑什麼?」 「懷疑這個案件,不,我更正,應該說是事件,從事情發生到現在,難道你從來都沒有過懷疑,這件事分明疑雲重重,疑點多的不得了。」 「你——」石磊正想與她進一步詳談,卻已經沒有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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