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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言,怎以了?」有人走過她桌前,好奇的發問。

  可言聽到聲音,立即回神。「盛先生!」

  「盛氏律師事務所」的負責人盛學文笑道:「我長得很可怕嗎?嚇得你變聲。」

  她這位老闆英氣逼人,和「可怕」兩字絕對扯不上一有幾關係。「設的事,我只是看一份資料看得太專心了。」

  「什麼資料、』在事務所內方可言的年紀最輕,盛學文經常覺得有必要多關照她一些。「當事人的?」

  「當事人對手律師的。」

  盛學文笑了,這樣的形容詞活像是他太太在翻譯小說時會用的字句,不仔細一點的看或聽,還真的會有些迷糊。

  看他笑了,可言頓感羞赧,自己也真是的.那算什麼回答。「石磊律師的資料。」

  「石磊!」盛學文的面色在聽到這個名字後轉為嚴肅,連眼神都不一樣了。

  「盛先生認識他?」

  他卻沒有馬上回答。

  換做一般人面對這種情況,也許就打住了,畢竟老闆不想說話時,夥計最好識相閉嘴。

  但「盛氏律師事務所」不一樣,盛學文有別于一般的老闆,從無架子,所以可言便順著性子,試圖叫他,「盛先生?」

  「噢,」他回過神來。「你剛問我認不認識石磊?」

  「嗯」

  「認識。」

  「而且?」她肯定有下文。

  「先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案子。」

  可言跟他說了。

  他聽得越多,眉頭鎖得越緊。「可言,我想要是我勸你退出,你一定不會答應。」

  「我們不過都是效法盛先生的精神而已。」

  一句話倒把他給逗笑,只不過是苦笑。「好呀!消遣起我來了。」

  「不敢啦!」

  「這案子……不好辦。」他把話題再帶回來。

  「盛先生教教我。」

  「你別誤會,不是說你的能力不足,而是石磊的關係。」

  「他真的那以厲害?」如果連法律界內的金童都有此看法的話,那自己實在不敢也不能掉以輕

  「厲害……」盛學文沉吟。「不,那不是適當的形容詞,你不介意的話,資料我想先看一下。」

  「沒問題,」可言拿起來遞給他。「反正我已經都記下來了。」

  「意思就是內容並不多羅?」

  「盛先生總是這以犀利。」可言喟歎。

  「不要胡亂吹捧。」他開始往私人辦公室走去。「這不過是常識。有進一步消息,我再找你談。」

  雖然老闆說過要幫她,可言也清楚盛學文的能力,但在可能的範圍內,她還是想要儘量靠自己。

  「方律師,謝謝你。」躺在病床上的朱哲賢一看到她走進來,就想要起床。

  「不,不,」可言趕緊阻止他。「你還是不要隨便亂動。」

  「我沒事,真的已經沒事了。」

  仔細看他,可言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光是一聲歎息,便已足夠讓他彈跳起來。「方律師,我哪裡做錯或說錯了,惹得你不開心。」

  看著他憂心仲仲的臉,可言心中越發不忍,思緒也越發不解。「為什以?哲賢。」

  「我……我喜歡她,我從小就喜歡她,但她是大小姐,我只是個小癟三,除了這個辦法,我不可能親近她,所以我「夠了!」可言制止他道。

  「方律師。」

  「哲賢,你覺得我很笨嗎?」

  他聞言立即否認,「不!方律師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之一。」

  「只是之一,不是唯一,」可言挑出他的語病。「另外還有誰也很聰明?田曉語嗎!」

  一提到這個名字,他立即抿緊了雙唇,什麼也不肯說。

  「哲賢,六天前的那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跟你說過了,事情的經過,我已經都跟你說過了。」

  的確,那天晚上的事,那天晚上在急診室裡他就跟她說了,但是那樣的情節,教她如何相信?

  因為太愛慕田曉語,所以忍不住侵犯了她,等到她負傷逃走,他又怕得割腕自殺。

  「我不想坐牢,雖然我知道自己該坐牢,但我不想坐牢,也不能坐牢,」可言記得他一邊說,一邊發抖。「方律師,你知道我老子絕對不會放過我。」

  是啊!說到他的父親,若不是來自破碎家庭,可言也不會認識他。

  哲賢的父親是某位成功企業家的司機,現在可言當然知道那位企業家便是田曉語的父親,但在三年前他們認識時,她可是一無所知。

  她義務到他住的社區去做法律講習,他是那夜年紀最輕的聽眾,只有十六歲,而且一直留到最晚。

  可言當時年紀也輕,看了感動,甚至自以為是的以為他是有志學法的高中學生,不料一問之下,才曉得根本不是那回事。

  「我只是沒地方去而已。」哲賢跟她實話實說。

  「你不是這社區的住戶?」可言記得邀她過來演講的主辦人,也就是這一裡的裡長曾說他們今晚只開放給社區居民來聽。

  「我是住這兒沒錯。」

  「那你剛剛又說沒地方可去。」

  「你們當律師的人都這以會挑人毛病嗎?」哲賢問她。

  「你的話中若無語病,我想挑也挑不到。」可言覺得他很有意思,不介意多跟他聊聊。

  「算你犀利,」哲賢在打量她一下後說:「有沒有聽說過一句叫做『有家歸不得』的話。」

  若非他表情陰部,可言那句已到喉間的「別鬧了!」便真的會出口。

  「願意的話,說來聽聽。」就當做是緣分吧!可言覺得和他還挺投緣。

  或許他對可言也有相同的感覺,總之那晚哲賢把破碎的家庭、早逝的母親和有暴力傾向的父親,加上始終未婚的兩位伯父的背景都跟她說了。

  根據哲賢的說法,他的母親敏感纖細,和粗枝大葉的父親在相處上始終有問題,從哲賢懂事開始,便數度離家又回家,在外期間短則數日,也試過長達一年半的滯留,每次回來均傷痕累累。

  「外傷,還是內傷?」可言輕輕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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