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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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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看,你自己看,全身抖得這麼厲害,還說沒事?」 「真的沒事,」可言拉開了一點距離,讓方承道看清楚自己。沒有發燒,也沒有感冒,而且我剛從醫院回來而已。」 「你剛從醫院回來?」本來稍稍放鬆的情.因為這句話馬上又緊繃起來。 「對,」如果要親人放心,就說個明白吧I「從醫院的急診室。」 「急診室!」方承道連冷汗都快冒出來了。「你……你到底是……」 「我沒事,不是一直跟你說了嗎?我沒事。是我一位委託人自殺住院。」 「自殺?」 「對,」可言看方承道恢復了鎮靜,便勾著他的臂膀往裡頭走。「你餓不餓?哥。」 「對噢,」他摸摸肚子。「剛才一直擔心你,也不覺得俄,現在……」他不必再說,適時發出「咕嚕」聲的肚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可言笑了,她實在愛煞這個老實的哥哥,「那你等我一下,我洗把臉後,就出去吃早餐。」 「為什麼要出去吃?」 「老哥,我這『鴿子籠』裡什麼都沒有呀!你能吃什麼?」 「什麼都沒有,」方承道一路跟著她走到浴室門口。「那你平常都吃什麼?喝什麼?空氣嗎?」 「又不是你種的花,能夠只吸空氣?」她朝方承道皺皺鼻子,同時捧水洗臉。「客廳坐一下啦!我馬上好。」 「啊!差點忘了。」拋下這莫名其妙的一句後,他便從可言的視線中消失。 不過對方承道的個性與習慣早已了如指掌,可言索性用這段時間換上T恤和長褲,然後才回到客廳找他。 「啊!」乍見一大篷花,可言想不驚呼也難。 「我種的花有這麼可怕嗎?」 「好美呀!」少說也有三百朵左右的桔梗,的確美得驚人。 「這還差不多,」方承道得意不已。「看看要擺在哪裡?」 「什麼?不會吧!」 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果然不是蓋的,方承道聽懂了。 當然是,全都是要送給你的,不然你以為如何?難道還要我把花繼續藏在樓梯間。」 「你剛剛把這麼漂亮的花放在樓梯間?」可言滿臉的錯愕。 「是呀!」他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什麼是呀!你不擔心會丟掉?」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可言急急忙忙的說:「老天爺,真是被你打敗了,這裡是罪惡之都.可不是咱們長大的山城,治安有多壞,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的話,又不肯辭掉工作回家去。」 什麼跟什麼呀!「哥,扯到哪裡去了嘛!」 「我說的不對?」他一邊說,一邊把花插進大玻璃缸中,由不得可言不佩服,該說是「知妹莫若兄」嗎?連她這兒沒有大花瓶也料到了。「這裡壞人多,你就算想幫忙,也該去當警察,而不是幫壞人脫罪的律師。」 「哥。」這件事早談過不下數百遍了,而且已達成共識,不是嗎?可言實在不想再跟他爭論。 但今晚,不,應該說是今晨,方承道似乎特別有感觸,也特別固執,一定要抒發一下已見。「回家賞花不好嗎?幹嘛一個人在這大都市里衝鋒陷陣,還為一些壞人辯護,壞人就應該捉去關,這麼簡單的道理也需要大家講來講去的嗎?學校已經教過,你從小就比我會念書,這個道理應該也比我懂得早,是不是?」 「是。」可言知道這時候服他爭是沒有用的,還不如乖乖的順應他。 「所以?」 「叫你來當律師,你要不要?」 「當然不要。」方承道一口回絕。 「同樣的道理,你叫我回家做花農,我也不會呀!我只懂得打官司,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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