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齊萱 > 熾情狂濤念香雲 > |
三十四 |
|
「行了啦,寒衣,」最後忍不住婉言相勸的,竟是迎桐。「把他交給這裡的縣太爺去處置吧,沒必要汙了你這位破賊將軍的手,是不?」 「我妹子說的對,」迎柏也走過去說:「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想吳侯亦不希望你——」他忽然噤聲。 「熾濤!」楚楚第一個回過身去扶住他。 「爹!」若非夏侯猛接個正著,必定因迎柏手疾而摔落在地的未遲也緊張的叫喚。 「我沒事,」他急急忙忙安撫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位親人。「真的沒事,只不過為了射方才那一箭,耗損了太多的心力,現在右手才會既酸且軟,休息一會兒,應該就會恢——」 「熾濤,」楚楚打斷他的話頭,輕聲但堅定不移的說:「你要孩子永遠以為你這只手是為了救他而廢掉的嗎?」 「當然不是!」 「小哥,是到了將過去做個了斷,以迎接全新未來的時刻了。」迎桐則說。 「對呀,」飛霜也首度對他展露笑意道:「我是不介意有樁兒遣麼大的兒子啦,可是你捨得嗎?森迎柏,捨得因為自慚形穢,而再度離開香雲母子?我話可說在前頭,如果你這次敢再臨陣脫逃的話……」 迎柏幫她把話說完。「你就饒不了我?」 「知道最好。」 「寒衣,」迎柏搖頭苦笑,望著將彭鶴推給手下後,已回到妻子身旁的端木愷說:「你不覺得小霜個性太過激烈火爆?」 「我就愛她的恩怨分明。」 「當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迎柏笑歎。 「怎麼樣呀?森迎柏,」飛霜勾住丈夫的手臂道:「比文釆武藝,你或許樣樣不輸潭哥與寒衣,但說到做人夫婿嘛……你可還有得學呢。迎桐,我說的對不對?」 「對,小哥,聽話,可是第一步噢,你怎麼說?」 「沉潭、寒衣,看看你們的妻子,怎麼你們反而都悶不吭聲?」迎柏轉向兩位戰友求助。 「舅爺,我還想與你比箭。」是夏侯猛的回答。 「對啊,你不把手醫好,我就算想要以比武的方式,跟你要回曾誤會楚楚與我的公道,也怕勝之不武。」 「這麼肯定自己會勝?」迎柏盯住端木愷問道。 「當然,」他傲然直言。「別說你現在不方便,就算一雙手全無問題,也不見得能贏我。」 「一個用溫情攻勢,一個用激將法,」迎柏回頭問楚楚:「你想,我還能繼續拒絕下去嗎?」 「你並非自暴自棄的人,現在有了樁兒與我,更加不能那樣做,是不?」 「這才是讓人最抗拒不了的柔情啊,熾濤。」夏侯猛哈哈大笑。 「罷了,」迎柏終於點了頭。「就全交給你去安排吧,」他一手攬緊妻子的腰,一手則牽起已溜下夏侯猛懷抱、奔到他身旁來的兒子的手說:「抱不住未遲的事,我也希望永遠都不會再發生。」 十天以後,已改名為「映樁」,換字為「未遲」的懷樁,頻頻轉身揮手,直到看不見送行的母親身影為止。 「爹,我們什麼時候回來接娘?」看見迎柏抿嘴一笑,他立刻又不好意思起來。「我知道了。」 「接了思萱,就回來看你乾爹、乾娘的孩子。」但迎柏依然不厭其煩的重複道。 那是楚楚的堅持,她說在江東多年,最照顧他們母子的人之一,是端木愷,而飛霜又是舊識,說什麼,她也該待到端木家的長孫或長孫女順利誕生以後,再隨迎柏赴荊州;更何況要搬離久居多年的山陰縣,有些事情,也實在需要一段時間處理。 偏偏迎柏不能久留,必須回劉營去覆命,幸好他的手在經過華佗的手術診治後,已然大好,只要傷口癒合後,多注意休養,暫時不過度使用,頂多半年,華佗向他保證:他的右手定能完全恢復健康。 「現在開始學著愛護自己、珍惜健康,『應』該還『未』太『遲』,」華佗呵呵笑道:「原來楚楚為這孩子取名,別有深意,你委實該向兒子學習。」 「我明白,真是多謝您了,華師父。」 迎柏趕著道謝,一旁的端木愷和夏侯猛則顧著嘖嘖稱奇。 「幸好華師父有獨創的特製麻沸散,不然熾濤的酒量那麼好,光想用酒麻醉他,絕對辦不到。」 夏侯猛頻頻點頭。「是呀,用酒吞服麻沸散,堪稱雙管齊下,還有這個神膏,」他指著華佗用來敷在迎柏傷口上的藥說:「你上回頸上的傷,也是敷這個嗎?」 「要不然怎能好得那麼快,而且一點兒痕跡也不見。」 「華師父,」夏侯猛對他豎起大拇指道:「您真乃神醫。」 「就是教徒無方啊!差點害了楚楚母子。」 「事情已然解決,華師父就別再自責了,更何況那原本就不算是您的責任。」 迎柏忙說。 「對啊,彭鶴那廝居心叵測,偽善多年,為他所騙之人,又不止師父一個。」 端木愷也趕緊勸解道。 「所幸一切無事,」華佗這才稍稍放寬心情說:「森將軍。」 「不敢,華師父還是直呼我名字,才不會折煞在下。」 「我有一個建議,不曉得你肯不肯接受?」 「華師父請說。」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