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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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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極了。」她跳起來拍手說。 「過來,讓娘香一個。」楚楚忍不住將她抱進懷中,在她的粉頰上重重親了一下。 「我也要親娘。」思萱咯咯笑著,也在楚楚的面龐上印下好幾個響吻,直到身旁傳來一個聲音,才打斷了她們倆的嬉戲。 「思萱,你是不是早上沒吃飯,所以現在才想拿你娘的臉當餅啃呀?」 「子龍叔叔!」思萱忙放開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喚道。 楚楚也起身屈膝道:「趙太守。」 「應姑娘,如果你不嫌棄,就和熾濤一起喚我子龍,叫太守,我聽了實在不習慣。」 「那怎麼成?」 「不然……」趙雲想了一下。「稱中郎將好了,總之叫什麼,都好過太守。」 「看來中郎將真如迎柏所言,愛沙場勝過文案。」 「好說,好說;」趙雲沉吟半晌,仿佛在考慮什麼,接著就彎腰對思萱說:「思萱,叔叔廚房裡有你最愛吃的玉兔餃,想不想嘗嘗啊?」 「娘?」思萱第一個反應,便是仰頭問楚楚。 看得出來她很想馬上就過去吃,再加上楚楚感覺到趙雲此舉似乎有意支開思萱,便微笑道:「去吧,吃前記得洗淨雙手,還有該向誰說謝謝?」 「子龍叔叔,謝謝,趕明兒個我們再見面時,我一定不忘帶酒來送給您喝。」 趙雲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卻說:「只要思萱永遠這麼快樂,就是送給叔叔最好的禮物了,酒啊,我看還是送給你翼德伯父,比較恰當。」 「只要三伯父不喝過量,那也好;」思萱活像個小大人般說:「那我吃玉兔餃去了。娘,待會兒……?」 「你慢慢吃,我就在這兒等你。」 得到她的允諾後,思萱才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開去,留下一同目送她的楚楚和趙雲。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懂事了,善解人意到教人有時都難免為她心疼起來。」楚楚回首看著器宇昂軒的趙雲說:「翼德伯父,就是張飛中郎將吧。」 「你曉得我們這裡的幾位猛將?」趙雲似乎有些訝異。 「也就只知道劉使君、關將軍、張飛中郎將、諸葛先生和你這幾位而已,不過我見過張飛中郎將的一手好字,所以對他的印象也就特別深刻一些。」 「翼德的字確實蒼勁有力,但熾濤的字亦不遑多讓呢,」趙雲一轉,就將話題轉到他想與楚楚談論的重點上。「你一定深有同感吧。」 他一手好字,楚楚自然見過,但卻不願多談,便只說:「我們剛認識不到半年,並沒有太多機會見到他的字。」 「對,你們是在去年底赤壁——烏林一役中,因思萱的走失才認識的,但說來奇怪,我卻若有一種你們似乎認識很久的錯覺。」 楚楚聽得心頭一跳,連忙問:「為什麼?」 「我造次了。」 「不,中郎將直言無妨,我亦想聽聽個中原委。」 「是這樣的,你一定也知道當初思萱為什麼會隻身跑到吳營去尋找你吧?」「嗯。」楚楚頷首。「因為迎柏平常都告訴她,她母親身上有異香,而在出走之前,她正好于無意中聽見人家談論我,就這樣找了來;很巧,是不是?」 「你認為純屬巧合?」 「難道不是?」 因為在找回思萱以後,迎柏和他之間曾有過一次深談,在那一次談話中,趙雲雖然知道了一些事,卻也做了不少承諾,所以有些話,對楚楚他便只能點到為止。 「不是,思萱生母的身上並無異香,所謂的香氣,我想只不過是她殘存的繈褓記憶,但凡幼兒,總認定母親是香的,後來她喪母失——」 「你說什麼?思萱的母親……死了?」楚楚駭然失聲。 「熾濤沒有跟你說嗎?」趙雲也覺得詫異。 「沒有,呃,有,」楚楚慌亂答道:「我的意思是,他是跟我提過思萱的母親已經離開了她,但我卻從來也沒有想過他所謂的『離開』,竟是永遠無法再見的死別。」 「唉,一車三人,原本是最幸褔快樂的,不料遇到山崩落石,一對相愛至深的男女,便那樣跌落山谷,連屍骨都找不到,獨留下思萱一人,可憐她那時已經會跑會跳,經此一嚇,竟又倒退回爬行,讓熾濤足足多操了半年的心。」 楚楚頓感腦中的思緒一片混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原本以為思萱的母親,是另一個像自己一樣被森迎柏遺棄的女人,雖然自己可能曾在五年前見過她;雖然森迎柏去年底與她重逢時,說往事的模樣可憐;但她再怎麼想,也不曾想到過思萱的母親竟然會已不在人世。 非但已不在人世間,而且當年發生意外時,陪在她身旁的男人,還顯然並非森迎柏。換句話說,她是與丈夫以外的——「中郎將,當時迎柏身在何方?」 「不曉得,我們只曉得他是在益州聽到消息,才匆匆趕回來的,唉,說來也不知該算幸或不幸,原本他們是約好要一起出遊的,就是左等不到,右等不來熾濤,思萱他們才會死心先行,不料……」 是他的冷落釀就了所有的悲劇嗎?所以妻子紅杏出牆,所以女兒飽受驚嚇,所以……他也與她一樣,都已嘗過遭人背叛和遺棄的痛苦。 而他現在對自己的寬容與退讓,又是不是可以解釋為成長的結果、受傷的代價呢?也就是一般人所謂的只有在失去後,才會真正懂得珍棤。 「這一年多來,思萱就靠他一人照顧?」不曉得為什麼,楚楚突然想多瞭解別後的迎柏,越透徹越好。 「嗯,他常說在這世上,思萱只有他,而他也只有思萱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也不會讓孩子受他同樣受過的罪,吃他同樣吃過的苦;大概是因為如此,所以跟一般的父親相較起來,他對思萱就寵得多、順得多,非但在家時,儘量時時刻刻都陪著她,就連出外打戰,也不例外。」 「原來如此,這麼說,有許多人指他在戰場上走失了女兒是活該,因為他本來就不應該帶思萱到那裡去,實在是誤會他了。」 「確是如此。」 「我當時也罵過他,為什麼他連一句辯解都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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