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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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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這次換學文叫她。 「還有什麼事情?」 「小姐,你還沒有留下個人資料,收據也還沒拿。」 「不必了。」碩人已開始朝騎樓外走。欲離開人群。「收據等你們接到保證書後,再寄給我就可以。」 她隨即快步走進雨中,完全無視於之俊連聲的呼喚,以及學文轉身去拿來想要遞給她遮雨的傘。 「她穿得那麼單薄,神色又不太對勁,學文,我看你還是把傘拿去給她,可以的話,順便送她回家去更好。」 「哪有丟下自己女朋友不管,跑去照顧別的女人的道理?」 「我拜託你好不好?」之俊輕推他一把笑道:「我和白修女她們還想再多募兩小時款,況且待會兒司奇也會過來幫忙,你若是送她回家去後時間太晚,那我們就各自回飯店裡見好了。」 「什麼?你那風流倜儻。年輕瀟灑的小舅要過來?那不成。我更不能離開你半步。」 「學文!」之俊笑著跺腳道。 「好,好,好。我去。我去,但在我還沒有回來之前,不准你跟駱司奇說話喔。」 然而疾奔追去的學文。卻只來得及看到碩人登上一部白色的「可樂娜」。 第七章 啟鵬沖進家門時,碩人已經洗完澡,吹乾頭髮,並且換上舒適的休閒服了。 「碩人!」 「我在這裡,你用不著叫那麼大聲,我聽得見。」她本來是站在落地窗前觀雨的,聞言才走出大廳來,面對著他輕聲的說。 「你到哪裡去了?怎麼悶聲不響,突然消失掉,害我嚇了一大跳。還請女同事到洗手間去找了兩、三次。」 「我只是突然覺得不舒服,又不想掃大家的興,所以決定一個人先離開而已。」 啟鵬犀利的眼神閃現著精光。「是嗎?那你現在舒服一點了嗎?」 「好多了。」從進門到現在,碩人便不停的教自己冷靜,他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她願意再給彼此一次機會,只因為她憐惜啟鵬的過往,亦不願就此放棄他們的婚姻,也許一切都還來得及,只要他肯提出合理的解釋,她就願意接受,不過在那之前,有件事得先辦妥。「啟鵬,那套珍珠項鍊和耳環——」 「你拿給我,我直接鎖進保險箱就行了。」 「為什麼要鎖進保險箱?」碩人望著他攤開的手掌說。 「因為已經亮過相,短期內沒必要再戴,索性先鎖起來。」他的態度客氣而疏離,像是今天傍晚的一幕從不曾發生過似的。連帶著讓碩人的一顆心也漸漸不平起來。 「你順便跟我到貯藏室去看看,我把開鎖的方式教給你,以後你想拿什麼,就可以自己打開保險箱拿。」 碩人既不動,也不語。 「項鍊和耳環呢?」啟鵬朝她走過來,碩人突然從他陰沉的臉色中,察覺到氣氛的不對,他……早就猜到東西不在她身上了,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問題令碩人即刻遍體冰涼起來。 「你早就跟他約好了,對不對?」 「你說什麼?」碩人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問,搞得滿頭霧水。 「你早就跟施秉宏約好今晚見面,好不容易從我身旁溜走後。便立刻跳進他車裡;不,碩人,或者你的本意就是要他等,先把我逗得心癢難耐,再讓他等得坐立難安,結果他一定表現得很火熱吧?我猜珍珠項鍊八成是被他給解下,或是給扯散的,乾柴烈火,迫不及待。同時周旋在兩個男人間,同時讓兩個男人為你神魂顛倒,感覺很過癮吧?如果你天性如此放蕩,為什麼還要在我面前故作清純狀呢?」 從認識到婚後,屢次嘗試,屢次失敗的揮掌,這次竟因啟鵬盛怒,而成功的甩了他一記耳光。 「卑鄙!下流!」碩人捂住了嘴,咽下了難舍的道歉。「施秉宏只不過湊巧碰上我,送我回來而已。」 「是嗎?我發現你不見的時候是八點二十分,而門口守衛說你是在半小時前的九點五十分,才由施秉宏送進家門的。在這至少一個多鐘頭當中,你們做了什麼?」火辣辣的左面頰,讓啟鵬益發口不擇言起來。 她已不想解釋之前的捐獻,心情也無法再如她先前所願的維持平靜,更留意不到他在激動間的失言。 「談話,聊天,你那肮髒的腦子大概無法想像男女之間還可以僅僅是說說話而已吧?」 在這一刻間,她突然好恨他,恨他讓她滿心悲憤,恨他讓她一下子上雲端、一下子下土泥,恨他讓她見到人性陰暗、卑劣的一面,恨他、恨他讓她如此的恨他!她當然知道啟鵬一定也已經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了她熊熊的恨意。 「哦?」從原本的擔心、不解,到此刻得知她由誰送回來的震怒,啟鵬其實也已經沒有辦法保持冷靜,更將先前與她之間的甜蜜溫馨忘得一乾二淨。「我倒很有興趣知道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聊你的前妻——田薇妮。」 啟鵬聞言,霎時白了一張臉。 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在去世近十年後。仍然深深的影響著她的丈夫?碩人的心情因目睹啟鵬的表情而益發複雜起來。 「意外嗎?」她放低了聲音說:「就只是聊你兩次的婚姻,他說打從你回國接掌『風雲』起,你們兩個老朋友便不曾再見過面,兩個月前他得知你再婚的消息。實在忍不住好奇,才會返國一探究竟。」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啟鵬冷哼道:「誰不曉得他工請自來,根本就是想打你的主意。」 碩人倒抽一口冷氣。「他說了竺夜的好話,說你和田薇妮人間難得一見的神仙眷侶,說當已懷孕三個月的她死於遊艇爆炸的意外時。所有的人都以為您妻子再也振作不起來,至少再也不肯敞開心房。接納男女情愛了,所以看到我們在一起時。他才會那麼為你感到高興。而你卻反過來抹黑他?啟鵬。他是你的朋友啊!」 「如果施秉宏也能稱得上是朋友,那我餘啟鵬就不需要敵人了,你最好馬上把他的胡說八道都給我忘個乾淨,因為他說的全都是假話。」 「你說的才沒一句真話。」碩人衝口而出道。 「你說什麼?你寧可相信一個專門染指人家妻子的小白臉。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丈夫。」 左一句打她的主意。右一句染指人家妻子。說得好像她真的已經出軌了的樣子,讓從不曾遭受這般羞辱與委屈的碩人終於爆發出來。 「他說給我聽的事,你從不曾提過,我怎麼知道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你在田薇妮死後近十年才再婚,我只覺得你情深意重。一方面不願再勾起你的傷心往事,一方面也自私的想與你展開只屬於我們倆的新生活。因此才會從來不曾問起她的事;但有件事,你卻徹徹底底欺騙了我,讓我忍不住要懷疑起你另外到底還對我撒了多少謊?」 「我騙了你什麼?」 「你敢說你沒指使程勳暗中騙取我爸爸的股票?」 啟鵬的表情雖然維持不變,但一閃即逝的詫裡兼雜尷尬,卻仍然出賣了他。「事情並不像你所以為的——」 他在解釋!既然需要解釋,便表示確有其事。否則依照他的個性大可以一口否認,而他竟然在試圖解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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