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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依據於飆的說法,好像這位老婦人在於府被抄家時,曾經目睹難以盲喻的慘況,所以當她和于颶兄弟一起被于思瀚手下從街頭「撿」回來時,雙方甚至不識彼此。

  「竟有這種事!」明明是豔陽高照的中午,但玲瓏突然渾身發冷,連接下來的問題都問得結給巴巴。「為……什麼?」

  「因為她把自己弄到幾至全瞎。」於颯低語。

  玲瓏頰感全身寒毛豎立,到底曾經「看過」什麼,才會讓一個人不惜弄瞎自己,也不想再見萬事萬物?

  「但她還是千辛萬苦來到江南,正巧碰上在街頭行竊的於颶,代他挨了一頓打,又一起回到破廟找重病的於揚,三人從此結下不解之緣。」

  之後在行乞的過程中,被海蛟幫的弟兄們收留,半年後,於恩瀚才注意到她,可是她卻什麼都不承認,連自己的名字都推說早已忘掉。

  「那後來……」

  「是小姐,」于颯回答了玲瓏的疑問:「一直到小姐八歲生日那年,婆婆才對著她仿若故主的身影,流下淚水,並向老爺承認,她的確是小姐母親的奶娘。」

  「當年……」

  於飆搖了搖頭。

  玲瓏大感詫異。「她不肯說?」

  「不,是說不出來。」于颯的答案,完全超出玲瓏理解的範圍。

  「我不明白。」

  「剛剛於颯漏說了一點,婆婆除了幾乎全瞎以外,平日也幾乎不說話,所以當她想要開口時,舌頭好像都已經麻痹,不管用了。」

  多麼可憐的一個老婦人,但為什麼……

  那便是玲瓏此刻想要問水涵的:「為什麼馬天行要強行接走于鷂老太太?」

  「我不知道。」水涵據實以答:「我只知道婆婆很怕馬天行,或者應該說,婆婆很怕馬天行的聲音。」

  「馬天行知道這件事?」

  「是我告訴他的,上一回為了你家貨船的事,他到過這裡一回,當晚嚇得婆婆夜不成眠,後來他問我為什麼談事情一定得在船上,或在大水寨談,不能再到這裡來,我說因為婆婆害怕……」她愈說臉色愈白。

  「這其中必有蹊曉,但錯絕不在你,聽清楚沒有?」玲瓏曉得她一定會往哪個方向想,立刻出言制止。

  「玲瓏,我被馬天行利用了,對不對?」

  「未到最後關頭,怎可論斷輸贏?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更何況王牌仍在你手中。」

  「王牌?你有沒有搞錯?婆婆被他捉去了,軍師,也就是你的父親上官銘已經追上,算是自投羅網,之前他們從不曾碰過面,如今一相見,軍師或許仍想不起自己是誰,但馬天行卻一定認識他,你說,我們還有哪一張王牌?」

  「你有我。」

  水涵瞪大了眼睛低聲說:「不。」

  「我們別無選擇。」

  「我或許沒有,但你絕對有。」

  「你要救婆婆,我要找父親,我看不出你我的立場有何不同,再說步險他們必已兼程趕來,我相信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我八成是瘋了。」

  玲瓏完全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不,你沒有瘋,瘋狂的人,是那執迷不悟、意孤行的馬天行;水涵,做好準備,咱們造就上屠龍島上去。」

  第七章

  前方小島矮山環踞,到東邊突然拔高昂聳,形似龍頭,驚濤拍岸,濺起無數雪白浪花,月光下看屠龍島,更添三方肅級之氣。

  步險穩立船頭,任它小船上下顛簸,始絡動也不動。

  「危公子,我們到了。」於颯在他身後說。

  「嗯,」他仍維持原姿。「待會兒我一下水,你便掉轉船首,回『恩慈』島上去。」恩慈島即水涵的私人居所,取她父母名字各一為名。

  「是我們一下水,而不是你自己一人下水。」後頭突然多了一個聲音。

  步險扭頭叫道:「能安!」

  「正是我,師兄,一路辛苦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

  「咦,這話問得未免有些奇怪,我們不是殊途同歸,都為救玲攏而來嗎?」

  「姑爺!」於揚表示不滿。

  「這是怎麼回事?」步險吃驚。「這艘船究竟可以乘載多少人?」

  「不多,至少墾則真的只有我們五人。」已經把船停下的於飆說。

  「你們倆一早就知道能安在船上?」

  「不,但看到於揚,就知道他是怎麼夾帶白虎上船的。」于颯板著一張臉說。

  「於颯,你真沒禮貌,怎可直呼姑爺的稱號?」於揚老氣橫秋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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