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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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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拉起他的手,玲瓏率先往前走。「不為難你,只要送我到舅舅家門口即可。」 第三章 外頭喧天的鑼鼓聲漸漸遠漸弱,水涵喜帕下的臉部線條,至此也才算稍稍放鬆。 真是見鬼了,過些天回去後,若不狠狠訓於揚一頓,她就不姓於! 說什麼他搜尋情報的功夫一流,朱雀方敏已然悄悄成親,嫁給了名捕向青雲。 「此話當真?」記得當時自己是這麼問的。 「絕無虛言。」於揚也答得斬釘截鐵。「所以頭兒你真是一也毋需擔心,那朱雀是五行三星中唯一的女角兒,非但號稱『金本水火土』五行具備的席氏兄妹疼惜得緊,連師兄青龍和師弟白虎平時對她也都禮讓有加。」 「所以?」這個於揚什麼都好,就是講話老是捉不住重點。 「所以你根本不必擔心呀!」 水涵鐵定自己現在額際必是青筋畢現。「於揚.請問你這個『所以』從何而來?」 「你聽不懂?」 嘿,你非但不認為是自己說漏了什麼,還可以這樣把話反過來說,水涵一愣,隨即氣消,不禁失笑。 「頭兒?」這下他更莫名其妙了。 「問你呀,問你那朱雀的成親過程與我何干?」 「這啊,」於揚恍然大悟。「你想看看,仿若掌上明珠的方敏的婚禮都已經這麼單純隱秘了,你的,又能盛大到哪裡去?」 「妙啊,」水涵明白了。「你是說朱雀絕不會允許白虎把婚事辦得比她的隆重及熱鬧。」 「那我的確不必擔心,如此一來,我一不必忍受繁文得節的折騰,二不必掛心賓客中會有我們的『客戶』,大可以放寬胸懷,做我的……」 「假新娘,真買賣去。」於揚幫她把話說完。 「對。」水涵的滿意,完完全全展露在她難得出現的甜美笑靨中。 誰知好夢由來最易醒,如今回想那日的得意,便不由得呻吟出聲,而—— 「累了?」 這是誰?水涵一驚,忙不迭打直身子坐正。 「姑娘不必拘禮。」 連這微妙的動作,他都注意到了,這究竟是誰? 「你一定也餓了吧?我幫你端了碗黃魚羹來,趁熱好吃」 「水涵謝過公子,但我不吃魚。」 那男子發出低沉的笑聲,竟讓水涵心頭一震:老天,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要掩飾心頭的慌亂,便只得在口氣上冷硬:「你笑什麼?還有,你究竟是誰?怎可擅闖洞房?」 「我正是在笑這個,姑娘,不是新郎,如何能入洞房?」 「你是白——」硬生生吞回「虎」字,水涵趕緊以欲起身賠禮的動作,企圖掩飾失言。「水涵愚鈍,還望公子恕過。」 能安上前兩步,搶在她真的矮身之前接住她的手時,硬是把她扶了起來。「切勿如此,你請坐,我這就為你掀開喜帕。」 水涵還來不及表示什麼,兩人已乍然面對,並同時一愣。 老天!水涵心想:好俊的一張臉,尤其是這雙眸子,竟溫煦如風,又和暖似陽,讓她即生親近之渴望。 而能安則是滿心詫異:不是說她年紀稍大,臉上又有疤嗎?怎麼如今眼見,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只見她臉蛋滑潤,雙眸清亮,鼻樑娟秀,紅辱嬌豔,疤痕?連看都沒看到,怎麼會這樣? 「你——」 「你——」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 能安再度笑道:「還是姑娘先說。」 「我叫水涵。」不曉得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兩人如此生疏。 「水涵。」 雖是短短的兩個字,已令她頓感迴腸盪氣,低回不已,水涵迷惘了,怎會如此?他們倆才初次見面,而且她根本就是有所為而來的呀! 「嗯。」最後她僅低低應了這麼一聲。 「你有話要說?」 「什麼?噢,」她想起來了,該死!水涵在心底警告自己:打起精神來,別忘了軍師的叮嚀,也別忘了於飆他們的努力,更別忘了大夥兒的殷切期待。「沒什麼,只想謝過公子的體貼。」 「你我已是夫妻,而夫妻之間,本應相敬如賓,互相體貼。」 「啊,」幸好第一次開口時,曾被打斷,要不然一句「你長得一點兒也不像惡煞。」必然已經脫口而出。 「說到這,」水涵起身。「公子快請坐。」 「不,你坐,」能安卻將她按了回去,並說:「你受我一拜。」 這一拜還不是揖身鞠躬而已,能安竟朝她——跪,便行磕頭大禮。 水涵完全沒料到他會來這麼一招,等回過神來,也眼著想要跪下,與他齊身時,能安已行完大禮,並伸手扶她,一同站了不斷起來。 「公子,這……?」 「叫我能安。」 「什麼?」 扶她在幾旁坐定後,能安自己也坐了下來,一派從容的說:「我的名字,你應該曉得,不是嗎?」 「是。」 他笑了,笑起來雙眼微眯,簡直就像……像隔壁大哥一樣的親切。「既然如此,就叫我能安吧。」 水涵倒也不囉嗦。「好,能安。」 「爽快!」 「我究竟不是大家閨秀。」 「咦,怎扯到那上頭去了呢?」能安難掩詫異之色。「你是的話,我還伺候不起。」 「換句話說,你娶我,跟剛才跪拜大禮的理由一樣,都只因為我曾對令姐一家人伸出援手。」 「『只』?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水涵突然有受傷的感覺,但為什麼?因為他沒有否認?但他們成親的理由在此,本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一點,她又何必介意? 「那是本能反應,換做是你,也會這麼做,更何況,」她停頓了一下。「我並沒有救起任何一個人。」 說起來那日也真是巧,她正好北上來辦事,順便出海試船,突見遠方一艘民船翻覆,不幸相隔有段距離,等她力劃兼奮泳抵達後,他們已大半溺斃,她雖也曾拉起一、兩位,但最後仍全告失敗。 退而求其次,事後她仍將他們——一拉上於飆等劃過來相助的小船,全數送回岸上。 但為了避免麻煩,水涵面對前來幫忙的鄉親,便依慣例謊稱自己是一名漁家女,然後悄然消失。 豈料數日後,馬天行找上門來,一開口便是:「於大當家,聽說你前些日子,曾在渤海上演『見義勇為』劇?」 坦白說,馬天行長相不俗,且官高權重,還不只一次的對她示意,但是水涵一來志不在此,一來總覺得他一雙眼睛太過混濁,教人每次看,都會打心眼底不舒服起來,因此對馬天行,早早便立下「只談買賣,不論其他。」的鐵律,明白的告訴他,休想越雷池半步。 「將軍有何貴事,不妨直說。」 「我就是喜歡你的俐落。」 「好說,我只是不喜歡浪費彼此的時間而已。」 對於她的直率與冷淡,馬天行只是撇了撇嘴,毫不以為忤。「有沒有聽過五行門?」 「朱雀曾經傷了我兩名年輕的手下,青龍甚至到過我的船上盜寶,你說,我認不認識他們呢?」 「是嗎?那你倒是和五行三星全都扯上了關係。」 水涵狠狠瞪他一眼。 馬天行隨即致歉,「是我失言,大當家萬勿見怪,我的意思是,那你似乎已間接和他們三人都有過接觸。」 「我聽不懂。」水涵悶哼了一聲應道。 知道她已經願意聽下去,馬天行退自續道:「你在渤海拉上的屍體當中,有一具是白虎的姐姐。」 水涵心下詫異,但表面上只挑了挑眉毛,以代詢問。 只見馬天行已滿臉得色,迫不及待的解說起來。 「是真的,我的手下探知你前腳剛走,那白虎居能安後腳便到,同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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