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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又不騎馬了?」後來玲瓏輕聲問道。

  步險俯首看她。「累了?」

  玲瓏搖了搖頭。「只是馬兒這裡擺一匹,那裡又擱一匹,青龍館的馬廄都快唱空城計了。」

  「原來你掛心的是這個,」他笑出聲來。「寄放在玲瓏小築、玄武樓或白虎居,不都一樣,反正有你們幫我照顧著。」

  「偷懶。」

  他緊了緊她的手。「想偷懶,可得先找到能讓我放心的人。」

  玲瓏聞言即將身子靠了過去。

  這下換步險笑開。「嘿,這樣走起路業,可會更慢喲。」

  「那不更好,」她抑起頭來,倚靠在他的肩臂上。「你就可以陪我散步一整夜。」

  「聽說是兒個不必練功,今晚就可以不休息了。」

  「真的不准我再練呀?」

  「是不准再跟我能安練。」

  「意思是你願意教我羅?」

  「我與能安不同。」

  「我也沒要你寵我,我捱得住苦頭。」

  「你會錯意了。」

  「怎麼說?」

  「就是說現在的我,根本捨不得我吃一丁點兒的苦,這樣的師父,哪教得出好徒弟。」

  玲瓏聽懂了,大為歡喜。「你終於想通,以後不會再亂吃能安的飛醒了?」

  「人家都要成親了,我還有什麼醋好吃?不過……」他故意裝出沉吟的表情。

  「不過什麼?」

  「不過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愛你了,那你豈不寂寞?」

  玲瓏起先還有些不角,接著才因了然而抽出手,倦裝嗔怨道:「是啦,我是沒有什麼魁力,如果連你也要後悔自己成了唯一的一個,那我亦無話可——!」

  她萬萬料不到步險會將她往牆角一帶,即刻俯首封住了她微微嘟起的雙唇。

  好半天以後,面紅耳赤兼微微嬌喘的玲瓏才仰望他熠熠生輝的雙眸說:「你真壞。」

  「不夠壞,怎麼能擄獲你的芳心,又怎麼能制止你胡思亂想?」

  她忽然發覺此時此刻,一切的言語都已嫌多餘,遂閉上嘴,偎進他寬闊、溫暖的懷中。

  步險擁緊片刻,盡情享受那心意相通的美滋味,然後才在她耳旁低語:「走了,好嗎?」

  「嗯。」玲瓏頷首,這回兩人的身貼得更緊,就連投射在地上的影兒也連得更密,仿佛明白主人那兩顆早已恨不得能儘快合而為一的心似的。

  「我喜歡跟你散步,」步險低沉的嗓音,緩緩、暖暖地流過玲瓏的心頭。「牽著你的手,心情自然平靜下來,這是從前未曾有過的經驗。」

  她僅反手緊了緊步險厚實有勁的手掌,並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談論下去,只因為體諒內心一向封閉、行步從來冷肅的他,必然不擅和、也不慣於不斷的敞開胸懷,暢談心情。

  「也許那位於水涵姑娘,也能給能安相同的感受。」

  「說到這……」步險低頭尋思片刻,「你好像早已曉得他要成親?」

  「我是聽他提過,但他向來愛開玩笑,所以在今晚接到喜貼之前,我從來就沒把此事當真過。」

  步險則把袁仍欣曾赴府衙,將他狠狠教訓過一頓的事,說給玲瓏聽。

  「真有此事?你沒騙我?」

  「我沒幹嘛編謊來出自己的糗?」步險苦著一張臉問她。

  「說的也是,但……我娘也真是的,竟然故意將話說成那樣,難怪你會誤會。」

  「她幫了我倆一個大忙,你還怪她,當真是女大不中留。」

  「步險!」她嬌嗔道。

  「說真的,」拉住她的手,不讓掙開後,步險便說:「這兩日請你安排個時間,我想登門拜訪。」

  「訪誰呀?」

  「明知故問。」

  「我又不會讀心術,怎麼會曉得?」

  「當然是拜訪未來的丈母娘。」

  玲球霎時沉默下來,慌得步險忙問:「你生氣了?」

  她搖了搖頭。

  「莫非你……不願意?」

  這下頭搖得更加厲害。

  步險心急,乾脆停下腳步,扣住她雙肩問:「不然你為什麼……玲瓏,」執起她的下巴,他不自覺的提高音量說:「你哭了!」

  「還不都怪你。」

  「但我的本意是……」

  驀然被她緊緊抱住,步險立時打住,而玲瓏更已一迭聲直說:「怪你、怪你、都怪你,怪你對我這麼好,讓我想搶一下矜持都沒有辦法,只能感動到直掉眼淚,現在你竟連人家的眼淚都要來拆穿,簡直……簡直就令人家快要無所遁形了嘛了。」

  原來如此,步險隨即松了口大氣,並由衷的致。

  「是,是都該怪我,怪我過去太足不前,現在主患得患失了。」

  「你幹嘛患得患失?」玲瓏抬起淚痕猶濕的臉龐問他。

  「怕如此不灑脫的自己會不討你喜歡,更怕令堂會記恨我給你吃過的苦頭,不肯答應將你嫁給我。」

  玲瓏終於如他所願,被她這番話逗笑開來。「瞎說,才不會發生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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