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裘琍 > 夏日捉弄情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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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祺遠喘口氣,原來如此……他怎能奢望每個女人都守著貞節牌坊不放?如果有一天他不幸早死,他也不願意桑榆為他守寡一生、寂寞至死,這樣他會死不下去的。 「他一定是個好人,才能配得上夏日。」她眯起眼,眼角的皺紋又浮上,刻劃歲月的滄桑。 「他是于老師。」夏日的聲音迴響於夏日的天際,震撼得卷起夏日狂風……賀祺遠張大嘴。 一時間,他無法領會于老師是代表什麼意思……等他閉上嘴,才驀然明白。 這是一出兩個女人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的滑稽肥皂劇。 他眨眨眼,夏日憂愁不展的面龐不時閃爍。 兩天的短短旅程,居然呈現從古到今不斷上演的老戲,兩個女人不約而同找一個男人,而他這個程咬金,不知懷抱何種目的,也跟著上戲了。 當頭的夏日在照,沒多久,他渾身又是一片濕源,老樹下的女人在等,而賀祺遠卻站著不動,他想聽聽夏日的故事。 「我很害怕,在他而前,我什麼都做不好,所以我只好躲得遠遠的。」她帶哭的語氣勾起他的憐憫。 原來如此。 夏日的故事,不是什麼纏綿俳惻的長篇大論,寫起來可能不到一張稿紙——一個城市男人愛上一個山區女人,她害怕自己配不上他,遲遲不敢接受他的情。 她的故事正與他和桑榆的故事相違,同樣很短,也很氣人。 一個男人愛上女人,而這個女人,卻臭美得認為男人配不上她。 而故事的結尾,男人要撕去女人的臭美,要她承認對他的愛! 「可是我看到你們這麼好,覺得白己好可憐……」夏日咬著唇,忍不住哽咽。 賀祺遠想笑,看到夏日的表情悲慘,他忍住笑意,不敢妄自行動。 夏日的話,是未經教育的修飾,坦白得可愛。 她不會像桑榆一樣,總有一百個理由,否決自身的真實感受,她也不會用漂亮的語辭美化單純的思想。有時候太多的包裝,反而讓人忽略戀愛的本質;就是男人愛女人,女人愛男人,其他皆是贅言。 「你愛不愛他?」他如此問。 夏日低下頭,然後用力點頭。 「那就對了,你缺少的是像我的衝力,桑榆缺少的是你的坦白,我則缺少你的誠懇!你想想,你只缺少我們兩人的一樣,我們則缺少你的兩樣,你怎麼會可憐? 比起來,我們可憐的比較多。」夏日聽他滿篇胡言亂語,真是一頭霧水。 「反正只要你不再逃開,你會比我們幸福。相信我……」賀棋遠第一次用誠懇的態度說話,他握住她的手。 夏日輕輕點頭,好不容易才有一絲笑容。 但這絲笑容走得更快,因為她望見桑榆鐵青的臉出現在他們之間。 賀祺遠慌亂甩開握住夏日的手,不過顯然已經來不及,桑榆扭緊拳頭,樣子像一鬆手就會朝賀祺速沖去把他撕成碎片。 還是夏日鎮定,她目光堅定望著兩人。 「我進去拿東西,等一下我們立刻出發。」夏日這句話,只替自己解圍,說完後自行逃之夭夭,卻解救不了賀祺遠眼前的大災難。 等夏日走後,桑榆的憤怒便如山洪爆發。 「卑鄙、無恥、下流!賀棋遠,你是我所見過中最最不知廉恥的臭男人!」桑榆咬牙切齒怒叫。 罵人的話,令誰聽了都要暴跳三尺。賀棋遠雖然也氣得頭頂冒煙,不過他知道,若是女人因吃醋而生氣,男人絕不能為其氣話而動怒,否則兩氣加起來,同時會氣走兩個人,這麼氣起來就沒下文了。 「我哪裡卑鄙,哪裡無恥,又哪裡下流?只因為我握住一隻手!」他鐵青著臉,耐下心向她解釋。 「一隻手?不,那不只是一隻手,是我對你人格的徹底失望,你居然……昨夜之後,還能泰然自若地握住另一個女人的手!」她悲憤交加,氣得眼淚直想冒起。 賀祺遠暗自莞爾,桑榆模糊帶過「居然」和「昨夜」之中發生的事,可見她心存掛念。 桑榆憤怒的眼底有淚光,賀祺遠不禁高舉雙手投降,對女人的眼淚,他一向沒轍。 「我想握的手,她不伸過來,我不想握的手,偏偏需要我的安慰,你要我怎麼辦?」 「不要和我耍嘴皮子!你油腔滑嘴的那一套,或許那些攀權附貴、爭名奪利的大明星們吃得起,但是在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山區,一點也不管用!」賀祺遠抬頭,望向傲立於天的夏日當頭,他的心意,她一點也不明白……看來她不需要安慰。 愛,不儘然是安慰,也許需要一些折磨,但絕不是中傷。 「夏日不也吃了?」他緩慢說。 這話像點燃火藥的導引線,有一時桑榆難以領會,猛然間淚水就要淹沒她……賀祺遠的意思不外乎說明,夏日愛透了他的油腔滑調! 桑榆咬住嘴,阻止將從口中噴泄最難聽的字眼。她眼中忍住淚,阻止排山倒海的悲痛破繭而出,如果賀祺遠真的移情別戀,她又能如何……企圖留住一個變心的男人,不如一棒打走忘恩負義的狗! 於是桑榆抬起頭,真的往他英俊的臉上揮過去,賀祺遠傻了一下,左頰立刻顯現清楚的五指印。 「這是打你昨晚欺負一個女人!」她悲憤怒道。 賀祺遠眼中暴出狠光,他被她掀起心底的最大憤怒。他本想回她一巴掌,藉此打掉她的自私、驕縱和不解風情,不過衡量自己的力道後,怕這一掌會打走他想要的,也打掉了她的人,於是他改用另一種方式。 他用力抓住她的手,眼睛噴出憤怒的火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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