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琍 > 夏日捉弄情 | 上頁 下頁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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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是你們的房間,早些休息吧!」 一句極普通的話,卻驚嚇了兩個人,還差點跳起來,他們同時叫出。 「我們?」 夏日微笑,覺得這兩個人真不可思議,不但可以一直吵個沒完,而且很容易大驚小怪,可見外面文明人的見識,也不會比他們多。 「是啊!裡面有一張小床,可能有點小,但是擠一擠還過得去。那本是XXX(山地話,老婦人之名)兒子和媳婦的,可是夏天是狩獵季,他們必須出征到八月才回來,所以可以暫借你們睡一晚。」 說半天,沒有說出桑榆的重點,她急死了。 「我們怎麼可以睡在一起?」 「你們不是夫妻嗎?或者……外面的夫妻不睡在一起?」 「不是……不對,夏日小姐你誤會了,我和她不是夫妻!」賀祺遠也急了,他可不想因一時非份之想,就被桑榆一腳踹死。 夏日驚愕地望著他們。 「沒錯,我是很想娶她,更想和她睡在一起。可是她還沒有答應嫁給我,所以今晚我們還是不能睡在一起。」 聽他們一說,夏日忽然急急望向身旁站著含笑的老婦人,又急急轉過頭,以一種非常嚴肅的口吻告訴他們。 「不行,你們一定要睡在一起。」 第七章 可怕的七月夏日……夏日的話形同青天霹靂,桑榆和賀祺遠立刻像被火燙傷般驚跳起來。 「我們族裡規定,未婚男女不能共居一室,所以你們必須是夫妻,否則我們不收留你們。」 她說話時表情認真,不像對他們請求,反而是嚴厲地下一道詛咒。 桑榆急得有點搖晃,在此地她人生地不熟,在山區地盤上,夏日如一道明光,侵入者必得順著明光而行……可是賀祺遠卻不服氣。 「這是哪一國的規定,現在太空人都已登陸月球數百回了,還玩這種男女不能獨處的遊戲!」賀祺遠聽了也不平地大叫。 夏日冷冷看他一眼,繼而走向門口,打出「請」的手勢。 「去月球吧!與我們無關。」她冷寒地說。 賀祺遠沉下臉不敢多言。 桑榆順著夏日的手勢看出去……外頭冷風颼颼,四面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無盡的黑夜,而且隱約還可聽見,山頭那方傳來悲淒的狼嗥……沒有月光,四面冷風吹送,山頭的野狼悲鳴……這種景色,桑榆在吸血鬼的電影系列經常可見。 忽然,一陣夏日雷響,接著天頂射下青色雷光,一棵高聳入雲的大樹,霎時印人眼瞼,桑榆尖叫一聲,魂飛魄散躲進賀祺遠的懷中。 夏日的目光堅決望向他們,意思要他們立刻走……瞬間桑榆靈機一動,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哈!」桑榆乾笑一聲。 「我和他當然是夫妻,而且是道地的患難夫妻!」 賀祺遠驚奇望向懷中,那顫抖不已的說話者,他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出自桑榆之口,桑榆居然這麼容易見風轉舵……「你……」 賀祺遠支吾說不出話,桑榆狠狠使個眼色。 「我?我很好,你也很好,如果我們不是夫妻,你不好,我也跟著完蛋,所以我們被天註定是患難夫妻。」桑榆語無論次說道。 夏日奇怪地看著他們倆,她不知道他們玩什麼把戲,不過對她而言,他們的關係一點也不重要,只要是夫妻,問題就解決了。 「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如果我們趕路,可能不到晚上就能到達。」 「真的!」桑榆高興大叫。 夏日微笑點頭。 這才是桑榆最在意的事……終於可以見到老師了。 當桑榆和賀祺遠被困在小房間內時,他忍不住對桑榆大聲吼道。 「我再怎麼窩囊,也不會因為走投無路,就被迫成親!桑榆,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為了留下來,而甘心嫁給我,你不是死也不肯答應我的求婚嗎?」 桑榆慌忙用手堵住賀祺遠的大嘴巴,她深信隔牆有耳。 「小聲點,你不怕被人剝去頭皮?」 這點真令人害怕,關於異族剝頭皮、表現戰功的說法,在小說、電視、電影中經常被渲染,賀祺遠急忙壓低聲音。 「我看你犯了職業病,動不動就亂想一通。」 桑榆悄悄走到門邊,把耳朵貼近,確定無人之後才鬆口氣。氣一松,箭頭就指向賀祺遠。 「賀棋遠,我是不答應你的求婚,但是可沒說死也不從,現在的處境不正是如此?」桑榆振振有辭。 賀祺遠懷疑地看著她。 「以前,我一直不相信——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現在我親臨此境,才總算明白了,況且,找到老師是我最大的目的,就算犧牲一點也無所謂!」她堅忍地說。 沒想到和他冒充夫妻,她認為是犧牲……一股火藥陣立即從賀祺遠腰部以下升起。 他強忍住怒火,勉強在臉上裝出笑容,如果真是她所言的犧牲,他要試一試「老師真的對你這麼重要。」他從齒縫間吸氣。 她斜看他一眼。 「沒錯,我會到這裡來,只為這個目的。」 「原來真是夏日捉弄情。」他殘忍地告訴自己。 「什麼?」桑榆疑惑不解,看著他蒼白的面孔。 她不會明白的,如果不是夏日,如果不是她,他不會被情感捉弄得這麼淒慘。 「那我呢?」他聲若遊絲般沉痛低語。 桑榆籲一口氣……原來賀祺遠自私到這般地步,他只想到自己,從來不會體諒她的感受、她的心靈創傷,以及老師對她的重要性……「你根本不在這事件裡,請你維持旁觀者的風度。」 賀祺遠用力喘氣。 她太殘忍了……難道殘忍是被愛者的特權? 對她而言,他是個渺小的旁觀者;對他而言,他卻是眼睜睜看著他的女人,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你真的願意為你的老師,而和我做一夜夫妻?」 桑榆沒有看見賀祺遠雙眼正佈滿憤怒的血絲,她一意認為,賀祺遠只是孩子氣的無理取鬧,是故她甩開頭,露出高傲不屑的表情。 「只有天知道,地知道,你我知道,以及夏日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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