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裘琍 > 為你癡狂 | 上頁 下頁 |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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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有錢。」 她笑起來,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令他失魂,就像在迷途之中看到一道曙光那般亮麗。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說同樣的話。」 「當你有錢的時候,一定會把我會給你的錢丟在我臉上。」 她又笑了,這次看到她潔白的貝齒。 「你笑起來很好看。」他忍不住說。 她眨眨眼,對他突如其來的讚美感到驚訝,臉上竟出現微微的紅暈。 她急忙轉開頭,像逃避不該出現的紅色,一時不知所措。 「那是因為你拿錢開玩笑,本來是很苦的事,對你而言卻變得很好玩。」 「至少你笑了……至少在這個月裡你能否經常對我笑?」 見她猶疑的表情他立刻舉手投降。 「這不在交易的範圍內,你絕對有表情自由權。」 她差點又要笑了。 「只是……怕你失望。」 他大聲歎氣。 「你都努力為我開門了,我也該盡點力才行。這樣吧,即使我不能逗你笑,但我儘量不讓你哭,可以吧。」 這次,她真的綻放出一個動人的微笑。 後來,他放了一張好聽的音樂,隨著樂聲說了很多不敏感的話題,她果真就是很好的聽眾,他說什麼照單全收,他請到電影,請到歷史,請到政冶,請到讀書時候,請到他自己時,他停下來打了個大呵欠。 「我想睡了,明天還要去公司。」說完,一古腦倒進沙發上。 她坐在地毯上保持原來的姿態。 「你可以睡床。」 難得他好心情,希望她別惹他。 「我說我是和尚你一定不相信,所以別試探我的忍耐力。」 她依舊坐著不動,也沒看他。 「我坐在這裡陪你。」 看來她就是想試探他……「你一定要我用暴力才行?」說著,他跳到她面前,一把抱起她。 他把她放進床上,但身體像被大山壓住直不起來。 他的手放在她雙肩之旁,他們沉默地保持臉對臉的姿勢。 「明天整天我在公司,晚上才會回來,我會派一輛車過來,隨便你要到那裡去。」 她沒有說話,眼睛裡水波蕩漾。 「我……絕對是個大色狼,但今天只想好好睡個覺。」他拔開自己的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跳入沙發裡。 祝你有個平安夜,只要我不要半夜醒過來。 ——睡前,嚴森這般想著。 嚴森想——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瘋了,因為他又整夜未眠。 絕不是欲望所致,整夜他側身看著她沉睡的臉,聽她微弱平緩的呼吸聲,數著她變化幾種表情,就這樣而已,竟然就到了天亮。 到了公司,忙碌緊張氣氛如金鐘罩一般壓住他,頓時他才驚覺自己被魑魅纏身,只有離開她才能恢復自我。 進入辦公室,他謝絕一切訪客,取消即將要開的會,以及交代秘書不接任何電話,他必須好好睡個覺。 直到中午,粗重有力的敲門聲驚醒了他,他正想破口大駡之際,門被推開來,嚴老先生冷峻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長沙發橫躺的人彈坐起來。 老先生已經七十六歲了,雙腳因中風緣故有些麻痹,他必須拄著拐杖才能緩步行進。三年前他把紡織廠交給小兒子後,就不曾再出現。 嚴森是老先生抱回來,被嚴老太太養大的小孩,儘管外人盛傳他是老先生在外面的私生子,但他並不以為意。甚至沒想過自己的母親是誰,對他而言,他的身世是他們前一輩的老故事,而他的故事正在進行。 年輕時老先生多半在外面打拚,對孩子的教育方式同樣也是把經營事業的那套搬回家,是故他和四個兒子一個女兒之間都有一條鴻溝,尤其嚴森,對老先生十分敬畏,從小就把他的話當成聖旨看待。 雖然長大後老先生放任個人自由發展,但對娶回家的媳婦卻有所堅持。 至少不能影響老先生的名譽。 這也是鴻溝裡最深凹的地方,對女人嚴森也有所堅持。 現在老先生親自找上門了,想必是阿發的花瓶不小心又摔破了,他老早知道找她幫忙是天大的錯誤,但臨時又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老先生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臉上的皺紋陣陣晃動,看來要說的話不少。 「半年裡三更半夜才看到你的人,今早眾目睽睽之下你躲在這裡睡覺,你投資在俱樂部裡的錢我不過問,但我不容許你為一個女人日夜顛倒、罔顧正事!」 幸好睡過一覺後的嚴森精神好多了,所以有足夠的力氣與之戰鬥。 「我承認這段時間有些失常,也承認確實有你說的那個女人存在,不過歡場之交沉淪也只是一陣子,我很快就會甩掉她。」 「是這樣嗎?」老先生射出一道嚴峻的目光,「和我知道的不一樣,她並非歡場中女子,而且有個殺人犯兄弟不是嗎?」 老先生調查得可真清楚啊……但嚴森也不是省油的燈。 「有何不同?同樣要錢。」 「要錢的話好解決,要命的話我可不同意!你多久沒看看自己的樣子,足足瘦了一圈,你的領帶是歪的,眼眶發黑,皮鞋底下則沾滿泥土,她會吸你的血?」 沒想到老先生也會開玩笑……嚴森回以冷冷一笑。 「好久以前你沉迷工作時不也是這樣?但工作結束後你只想回家,不是嗎?」 老先生大笑起來,不愧是嚴家的兒子,希望他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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