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琍 > 十見鍾情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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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年少時候的她,能夠十分掌握青春本色,她總是能夠自然而然釋放年輕的活力與熱情,毫無忌諱呈現她本身的光采,所以她閃亮快樂而美麗,相較之下他就有點陰暗了,不過他們真的分享彼此的驕傲輿喜悅,至少那段時光他們變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其實當時的自己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只把芳笛當做朋友看待。 但是就他的智慧範圍,他只會用朋友的方式對待她,而體內奔放的另一種情愫也逐漸影響了他。 他算是非常晚熟的了,一直住在鄉下,沒什麼社交活動,更別提認識其他不同環境的人,所以他上了自北,他才感覺青春之血如何在體內奔流。 老實說,他老是覺得這輩子碰到的女生,除了芳笛之外,全在大學裡出現了。 當時的老土樣子,現在想起來真是會笑死,難怪才北上一年的芳笛會如此笑他。 由於芳笛上了高二,課業開始繁忙起來,經常很晚才回家,而他忙得體驗大學生活,跟著學長身兼數個家教,同樣忙得不可開交。 那時的他還未曾淡忘過芳笛,只要一碰到假日一定飛快奔回她的懷抱。 舒晴也漸漸接受他了,因為進了大學以後的書文,儼然已變成大男孩的樣子,他開朗許多,活潑許多,健談許多,懂得跟大家嘻嘻鬧鬧打成一片,懂得油腔滑調、甜言進玫,舒晴也被他收服得服服貼貼。 或許舒晴認為,大學生比較能夠獨立思考大事件,況且戀受是年輕必經的過程,於是對他們的交往也就不再發表任何意見。 想不到冷卻下來的人竟是芳笛……當初的他如此認為。 因為每次碰到芳笛,她總是愁眉不展的一張臉,一點也不體諒他剛接觸新世界的喜悅。 書文認為芳笛變了。 或許說芳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用"蒼老"形容十六歲的少女實在會遭到天譴,但當時的書文就是這麼感受。這時書文不禁要大力怨歎國內教育體制的失敗,他們把一個活潑可愛的青春少女,變成面目可憎的老太婆……芳笛變得焦慮,經常沒由來對他發脾氣,變得多愁善感,看到一小株小草就要感歎自己的命運,又變得暴躁易怒,只要不順心就會亂甩課本,變得疑神疑鬼,只要約會他稍微慢一點到,她就會問東問西,問一些他根本想都想不到的怪問題。 現在書文總算能明白了,因為面臨升學壓力的她,對自己嚴重失去信心……但為何不說她的改變是因為他變了? 為什自這麼多年後的他,還不懂得反省自己? 他也變了。 當時的他的成就像鹹魚翻身那樣大轉變。他的見識寬了,視野長了,他變得大方,變得積極尋找快樂泉源,變得自信非常而膽大妄為,但沒有一項改變是針對芳笛而努力,外界的新事物奪去芳笛在他心中的地位。 真的上了大學之後,他卻忘記對芳笛表白心意。 他故意忘記的,覺得當時只有十六歲的她太小了……書文不禁莞爾。 當時才十八歲的他,他又比芳笛大了多少呢? 所以,青春便是如此,雖是短短一年,少女也可能變女人……那時的芳笛不就是用女人的心思揣測他? 只是他太傻、太笨、太不懂女人心了。 第二次赴約,他們大吵了一架…… *** 他沉沉睡了一覺,張開眼睛就看見了芳笛。 她的表情好難看,任誰看了就知道她在生氣。 一定又是考試考壞了才會這樣吧,他伸了一個大懶腰,想到昨天臨行前被學長拖去喝酒,大概宿醉因素,現在頭還有點痛痛的。 "幾點了?"他問她!一手敲著頭,"邊想找表,忘記放到哪裡去了。 "三點。"她簡單扼要說。 沒想到他睡了這麼久,他抓抓頭髮想起來,她卻一手推回去,他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看她。 她繃著臉,樣子已經非常生氣了。 "你遲到了。"她忍著氣說。 實在……她已經好幾次都這麼無理取鬧,上星期也是這樣,她偏愛選在他有家教課時要他到家裡補習,他實在沒辦法笞應,結果甩掉電話的聲音連他都聽得見。 "我睡遲了,但是沒遲到。"他忍耐地告訴她。 突然,她貼近身看他,從頭看到尾。 "不到半年時間,你變好多,頭髮變長了,笑容變多了,衣服變多了,連說話也變了,變得會強辭奪理!" 強辭奪理?到底是誰在強辭,又是誰在奪理啊?他覺得她越來越像小孩子,而且越來越任性。 他拚命忍耐著,因為任性也是她的一部分,所以他還是要忍耐。 "芳笛,你是不是跟學校請假不開心,其實你不必要趕過來,我會瞭解……" 他話還沒說完,她就"摑"了他一巴掌。 打得他頭更痛了……"我是笨蛋,是白癡,所以要跟你訂這種狗屁約定,到底是誰說每年無論何時都要到這裡的?又是誰說我行,我會,我可以!現在你卻說沒這個必要了對不對?你的認真執著和傻裡傻氣全到哪裡去了……" 若不是她氣得快哭出來的樣子,他真的會還給她一巴掌,她簡直太無理取鬧了! 難道她希望他停留在原處不動嗎?如果她希望他永遠是個傻小子,為何當初不跟他回鄉下,而非要展翅高飛不可! 但這些話說出來她能懂嗎?現在的她看起來就是一個任性的小孩子,若跟他一起發脾氣,自己也要變成小孩子了。 "好了,芳笛,算我說錯話,我道歉,我們不要在對方的話裡挑毛病好嗎?那不是我們約定的本意。" 她苦苦地笑。 "你還記得我們的本意?我以為你上了天堂之後,就忘記了我們曾在地獄中的煎熬。" 這次他真的有點受不了了,他已經受夠她找麻煩的任性樣子,所以他才會對她大吼大叫。 "我到底上了什麼天堂?難道你能抓住夢想,別人卻不能稍微自信一點?芳笛,雖然你的事情對我很重要,但我也重視我的事情,你能不能也替別人想一想。" 她用力閉上眼睛,似乎壓抑下一股強大的痛苦。 "我明白了,我的事情和你的事情到底不樣,我只是一個別人!" 他用力敲一下腦袋,若不這樣他無法冷靜下來。 "又來了,你又在找我的麻煩,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要誤解,這樣我們根本無法再談下去。" "現在連談話都不行了?"她看著他苦笑。 他又要冒火,她卻揮手阻止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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