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琍 > 大神探的小情人 | 上頁 下頁


  他一個大腳往她手持物踢出去,立刻地,她那把精緻的手槍朝天飛去。她猛然一驚,按著跳開身想與他隔開一段距離,而對方卻伸出魔掌,一把揪住她的頭髮……

  意外地,他抓住了她的頭髮,身子卻被她跳開了。他有點驚愣,原來他抓到的是一頂手工拙劣的假髮。

  趁他難得的驚愣之間,她雙腿一使勁,整個人朝他戴面罩的頭顱踢去;他的下巴中了一腿,嘴角流下血跡。他怒吼一聲,舉起身旁的傘往她逃離的方向節節戳去。

  她邊躲邊閃,一邊清楚看見黑傘魔力。果然殺人狂就是他!那把尖銳如利刀的兇器,不知奪去了多少冤魂……

  而她再也來不及思考,忽然那把傘在她面前急掃數圈後急射過來,她的大腿隨即被戳中一刀,絲襪被劃開,皮肉頓時裂成一條長縫。

  她咬住嘴,設法抵住來自神經末梢的尖銳痛楚。按著,他突然用力甩掉傘,令她措手不及的,他朝她翻滾過來,用手掌的力量劈開她的腿,趁她朝地上翻跌的時候,他的大腳毫不容情地往她身上壓去。

  她也不含糊,他的大腳剛要落下踩爛她頭顱之時,她運足力接這一腳,然後扭開他的腳踝,把他狠狠丟到一邊。

  她飛跳起來,以她最擅長的回旋踢往他門面踢去;他默默承接她的攻擊,直到她最厲害的一腳就要落在他頸部脆弱處時,他閃開了。

  她的腿一騰空,等於全身力量的重心無物可消除,她猛然要收回,不過為時已晚,發射和收回的力氣是對等相反的,如果找不到平衡支點的話,反過來這道力量擊中的是自己。果然她一個大踉蹌,人往牆上撞去……

  她還來不及適應對牆反彈的力量,那力量差點擊碎她的肩骨;他的速度更快,如鋼鐵般的拳頭朝她發射,她的臉頰立刻中了兩拳,眼睛也接了一巴掌,跟著最可怕的一拳擊中她的腹部,使她痛彎了腰……

  她明顯處於劣勢,那男人的力氣居然連她都比不過。她確定這傢伙練過拳,可能是個拳擊手,但等不到她再想下去,她彎下的背部又被他的手刀嚴重剁下,她立刻聽到一絲骨頭的震裂聲,按著她落倒在地。

  她氣若遊絲般趴倒路邊,血水從她身體四處直冒出來,揉和著她的冷汗,地上一片濃稠的腥味;他望著她,對她冷笑。

  她勉強睜開破裂的眼珠,血水蒙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她看見從他眼中噴出的火花……

  是青色的!

  他拾起地上的雨傘,冷笑走向她;在這一段短短的時間內,她悄悄運下她生平以來最足、也最強的一道力氣。

  在那把利傘朝她的下體就要刺下來之際,忽然,她猛然提起下半身,兩條腿立刻像一把利鉗般緊緊夾住他的頸項……

  他的呼吸困難,她的雙腿則不斷往他額上加壓,漸漸地,她看見他握著傘的手放下,轉而想扭開她的腳。

  她豈肯放開這唯一可獲命的雙腿!她以手撐地,不斷以腰腹問的力氣扭緊再扭緊,直到他怒吼一聲為止。

  她激怒了他。同時她也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只見他粗壯的小腿往她抬起的腹部一踢,她口中就狂噴鮮血,整個人騰空飛出去……

  不偏不倚,正是她所預測好的,她落在原先落地的手槍旁邊,於是她閃電般舉起槍,狠狠往天空開一槍……

  聽到震耳欲聾的槍聲,更令他應接不暇地,她看到他一個縱身躍起,整個人翻牆而去……

  她也想跳起,不過身體各處每個痛楚都撕扯著她的靈魂,她躺在地上默默喘氣。

  對方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她眼角落下一滴淚,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這次的任務失敗了。

  接下來的事,她的身邊圍滿圍觀的民眾,跟著警笛響徹雲霄,她被眾人抬上救護車。她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他們紛紛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其中一人還衝動的握緊她的手,俯下身打算聽她最後的遺言,不過她卻狠狠回給他一言。

  「送我到我的私人醫院,不要張揚出去,不要告訴任何人!」

  那個人點點頭又搖搖頭,點頭是因為她每次都這麼說,搖頭則感歎結果每每相反。

  這個滿身血痕的女人,正是他們刑警隊的高級長官。

  ***

  她被送進郊區一家私人醫院,由她的私人醫生為她親自診斷;一片慌亂之下,她被迫住進她常住的私人病房,由一個她的私人護士陪伴。

  一切都極為隱密,不可能被上級知道,她這麼認為。

  不過她才過了三天好日子,病房便響起重重的敲門聲,她知道壞日子開始了。

  房門被打開,一個年約三十、器宇不凡的男人出現她面前。

  他有一對相當粗黑的眉毛,類似成就非凡的將軍應有的那對,而他的眼睛與眉毛相較之下,則顯得過於細小。

  他的鼻頭微微上掀,臉上輪廓堅硬,頭髮服服帖帖梳於腦後,身穿一襲硬挺挺的警服,肩上掛著亮晃晃的警徽,各種跡象均顯示此人在警界有不可忽視的地位。

  床上的人一驚之下,立刻想站起向他行禮。

  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她痛得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他深深瞭解她的處境,所以並沒有責怪她,只用一種嚴肅又不失同情的目光望著她。

  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全身紮滿繃帶,尤其背後脊椎的部分被鐵架固定,使她連打個噴嚏都難。

  她一個眼睛罩上眼罩,據醫生說,這是她第三次有失明的危險,不過經過兩天的觀察,她的眼珠好像已習慣被人痛毆一般,恢復得特別快。

  她的左腿裡上厚厚的石膏,高高被吊起來。她的醫生沉痛告訴她,即始復原之後,也可能留下一道疤痕,這會成為女人美腿的致命傷。

  聽完醫生的話,她真想抬起她的右腿給他看──上面至少十道疤痕!

  總之,她變得支離破碎、體無完膚,他看得心疼。

  「鄭警官,我以長官的身分命令你,以後不准你擅自出動任務,更不准你以你的獨斷、蒙蔽上司的行為擅自行動,企圖以勝績消抵先斬後奏的罪名。」

  「是的,長官。」

  她本想舉手行禮,但是指甲因爭鬥時裂開,怕行禮的姿態不正確,不但污辱了行禮的禮數,更使對方認為對他人格的侮辱,所以她決定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長官,我有話報告。」

  「說。」他雙手在背後交握。

  「第一,我沒有擅自出任務,此舉乃是我深思熟慮後必發的行動。第二,我從未蒙蔽上司我的行動意圖,只是每次我向您提起,您都以NO回答。第三,我絕對沒有先斬後奏的念頭,更不敢獨斷邀功,因為,每次突發行動勝利,功都是您的,我則被暫時解下警徽抵過。」

  他的鼻孔一張一闔,看來他正處於憤怒的邊緣……

  她抬起淤紅一塊的下巴,眼神有意向他挑釁。這絕不是屬下對上司應有的態度,但是他卻照單全收。

  「鄭似鋼,這是極為危險的舉動,幸好,你安然無事躺在床上,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教我怎麼對上級交代?」他垂下嘴角的線條,態度一百八十度改變,變得溫和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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