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七巧 > 甜蜜女伶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稍後,齊格非領她到家族所屬的其中一處酒廠,向她介紹起葡萄酒的釀制過程。

  接著,他爬上堆疊的橡木桶,從其中一個橡木桶抽出半杯葡萄酒,準備教她試飲。

  他先拿高酒杯,審視酒液色澤,說道:「這是黑皮諾老藤紅酒,呈現深黑櫻桃色澤。」

  接著他輕晃酒杯,仔細嗅聞氣味,再含一口進嘴裡細細品嘗,開口以溫潤的嗓音繼續介紹道:「入口有爆發性的紅莓果香氣,繼而是肉桂及胡椒香氣,如絲綢般滑順細緻的單寧,酸度適當,這是採摘六十年以上葡萄老藤的果實釀制而成,酒體結構非常扎實。這支酒已經熟成,準備裝瓶了。」

  介紹完他將酒杯交給她,要她也親自品嘗感曼。

  之前在宅邸,她已陸續喝過幾款紅酒,卻不曾像此刻般聽他品酒解說,他專業優雅的模樣,令她更為他怦然心動。

  雖然在葡萄酒代理商公司上班,她其實沒喝過多少種葡萄酒,只對業務上接觸到的比較有印象,對品酒、分辨其中差異只是初學者,對葡萄酒的喜好完全憑主觀感受,只要喝得順口就喜歡。

  她於是學著他的動作,想認真去體悟他所說的氣味及口感,然而她只能蹙眉搖搖頭,無法清晰分辨不同的氣味及單寧口感。

  之後他又取出另兩個橡木桶的黑皮諾老藤紅酒讓她做比較,告知哪個尚未熟成不宜飲用,哪個接近熟成,晚點飲用會更適宜。

  她——嘗了些,卻繼續攬眉搖頭,更顯困惑。

  「這不是考試,慢慢來。」他笑她眉頭頻頻打結的苦惱摸樣。「我取幾款已熟成的不同紅酒,我們單純飲用就好。」他可以花一輩子的時間教她學會品酒的樂趣。

  之後幾天,齊格非每天帶她去酒莊喝不同的美酒,紅葡萄酒、白葡萄酒及氣泡酒,只要是亞爾酒莊所釀制出產的酒,無論新酒、陳酒,全都讓她試飲一番。

  在亞爾城堡待了四日後,見她扭傷已無大礙,齊格非於是帶她參加了幾場品酒會,除勃艮地外,又往西南去了波爾多,之後再返回巴黎,參加在飯店舉辦的一場品酒晚會。

  幾場品酒會行程,原先就在來法參訪的行程中,不過錢韋伶仍和其他人分開行動,即使在品酒會上碰到面,也只跟公司的人簡短交談幾句,她儼然像齊格非攜來的女伴,兩人同進同出,幾近形影不離。

  幾天下來,她對葡萄酒愈喝愈感興趣,味蕾及嗅覺也逐漸能分辨一些差異性。

  除了品酒外,齊格非也帶她去了幾處景點旅遊,法國十日行很快便接近尾聲,扣除來回飛行時間,實際所待時間也僅有七天半,在今晚酒會結束後就要收拾行李準備去機場了。

  對於分別,錢韋伶這次覺得依依不捨,雖已公開和他交往,可畢竟兩人距離遙遠,不知接下來該如何維繫這份感情,下次見面又是什麼時候。

  品酒晚會結束,齊格非陪錢韋伶返回下榻飯店,之後為她拖著行李箱搭上他的專車前往機場。

  錢韋伶再度跟公司一行人在機場大廳會合,魏總經理等人雖對他們兩人的發展有些訝異,卻也沒人多問什麼。

  其實魏總經理樂見其成,畢竟底下員工能跟大酒莊少東交往,並沒有壞處,說不定公司還能攀點裙帶關係,跟亞爾酒莊的合作能更穩固。

  但他可完全沒有要利用女性員工去誘惑對方的歹念,不過見他們相互吸引而交往,在心裡非常支持。魏總經理領著其他人先去辦理通關手續,識相地讓他們有最後獨處道別機會。

  齊格非交代隨行司機去為錢韋伶掛行李,他則一副依依不捨地凝望她。

  「不用太想我,Honey。」他裝瀟灑地微笑道,心下卻是不想讓她離開。錢韋伶因他一句話怔然。

  此情此景非常熟悉,他當初要離開臺灣時,在機場也說出同樣的話。

  那時的她,雖將他視作朋友,卻也沒有太多牽絆,然而此刻,尚未分離,她已能感受到思念的惆悵:心口有些落寞與哀傷。

  「這次真的會想我了?」見她斂眉黯鬱的神色,他因此欣慰,卻也更不舍放她走。

  「才沒有。」她硬生生否認。想擺脫那些纖細敏感的情緒,她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傷感的女人。

  「又口是心非了。」齊格非不免好笑,張臂將她一把擁進懷裡,緊緊相貼。

  錢韋伶因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心口怦跳,可想到這一分別也許很久才能再和他這般相擁,好一陣子將無法再聞到他身上令她感到舒服的氣味,她霎時更感不舍,眼眶不禁發熱。

  他低頭,吻住她唇瓣,將他的氣息渡入她口中,深深地纏吻著她,久久才願分開彼此。

  「別擔心,我很快會去找你。」他微笑承諾,食指輕揩去她眼角的淚花,再低頭親吻了下她鼻尖。「晚上若失眠睡不著,記得喝一杯我給你的紅葡萄酒,喝完的話跟代理商拿,記我的賬。」他半說笑道。

  面對他的甜蜜熱吻與情話綿綿,她紅著雙頰,微笑點頭相應。

  回程的漫長飛行中,錢韋伶沒再暈機不適,大半的時間都在睡夢中,睡得很沉、很甜。

  齊格非雖申明很快會來臺灣找她,但分開一個月了,兩人僅透過E-mai1跟MSN視訊聯絡,只通過兩三次電話,感覺他似乎很忙,完全沒提到來臺灣的時間。

  「唉!秋天好討厭,看到落葉跟光禿禿的樹枝,覺得有夠鬱悶的。」錢韋伶早上一進辦公室就抱怨道。

  趙麗婷先是因她的話而怔愣,接著走上前,伸手摸她額頭。

  「幹麼?」錢韋伶詫異她的舉動。

  「沒發燒啊?」趟麗婷說得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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