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七巧 > 嫻妻插班生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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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狀況,第一時間該打電話給我,我可以去接你。」他再次強調,只要她開口,他絕對欣然當她的司機,且前一刻原就要去找她,卻與她擦身而過。 他生氣緣由,不僅因她坐上另一男人的車,也是因她毫不依賴他,不免對自己有些氣惱。 「我……知道了,對不起,以後不會再搭男同事的車。」無意再爭辯什麼,她選擇低頭道歉。 她心口輕抽,內心難過,在身體不適的狀況下,竟還被丈夫因這種事責難。 結婚至今,這是他第二次對她臉色不悅,直接表達怒氣。 上一回是因為工作,她因他之後沉默冷戰,在意許久,甚至只能主動求和;這次他卻是完全針對她的個人行為,令她更覺難受與委屈。 她當下不是沒想過打電話給他,但想到他在加班,又強調不喜歡KTV,一方面不好打擾工作中的他,另一方面也怕被他拒絕,心情難堪。 「對不起,我有點累,先去洗澡休息。」方慧馨再說聲抱歉,從沙發站起身,拖著疲憊步伐、沉重心情,緩緩往臥房走去。 魏允能眉頭一攏,開口想多說什麼,卻硬是將話吞下。 他並不是要她道歉,他只是想表達對她的在乎,希望她能再多依賴自己一點,為何卻鬧成這種僵硬局面? 他用兩手抹抹臉,心生懊惱,也對她感到一抹歉意。 他以為自己善於溝通,夠成熟理智,為何跟最親密的她,卻輕易喪失冷靜,無法真正談心、交心? 魏允能前往高雄出差兩日,要監工一處新大樓的室內設計案。 這是這個月他第二次南下出差,預計未來兩個月,會常往南部跑,且之後他也將密集前往日本出差,參與另一起更大的豪宅設計案。 方慧馨對丈夫偶爾出差不在,已能適應與體諒,可今天再度身體不適的她,在忙完一整天的工作後,返回家已超過十點鐘,但一打開門,就見迎接她的是滿屋子的幽黑清冷,不由得感到一股孤單落寞。 打開客廳的燈,她隨手將公文包一放,疲倦躺坐在沙發上。 她靠著椅背,閉上眼,伸手捏捏眉心,再揉揉兩邊太陽穴。 最近她睡不好,食欲也不佳,時不時就覺頭暈目眩,特別疲憊。 可個性好強且獨立的她,不想被旁人看出她的虛弱。 在公司,身為主管的她,必須以身作則,在工作上認真表現並帶領新人;在家裡她更不能將工作的疲累感帶回家,還得表現出嫻淑的妻子典範,顧全家務,就為不讓魏允能對自己失望,不後悔選擇她。 不管他是因為什麼理由娶她,她確實愛著他,只想盡可能表現最好的一面,成為他的賢內助。 然而,她逐漸感受到工作與家庭兼顧的壓力,尤其面對魏允能時,她有些話說不出口,只好不斷壓抑自己、偽裝自己,讓她內心積累了更多的不安與重擔。 這時,家裡電話響起,她被安靜中突地竄出的聲響驚了下,張開眼忙起身接聽電話。 她原以為是魏允能來電,不料竟是郭鬱雯—— 「魏太太嗎?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下,幫我看看我的耳環是不是遺落在魏大哥車上?」郭鬱雯難得對她客氣和善,柔聲提出請托。 方慧馨一愣。她為何突然要她找耳環,而且還是遺留在丈夫車上?! 「魏大哥去高雄出差是搭高鐵,你能不能到他的房車副駕駛座幫我找找?那耳環我滿喜歡的,今天要戴才發現少一隻,記得上次戴是上星期五,那晚我搭魏大哥的車去西門町,很可能落在他車上。」郭鬱雯詳細交代。 方慧馨聽了更怔愕,忍不住問道:「上星期五我老公載你去西門町?他不是在公司加班嗎?」 「對啊,魏大哥是很認真一個人留在公司加班,不過我上完烹飪課後,將做好的港式茶點送去公司給他當宵夜,因朋友約了在西門町唱歌,於是邀工作一整日的他一起去放鬆休息一下,魏大哥欣然答應就送我過去了。」郭鬱雯刻意扭曲事實。 聞言,方慧馨眉心一攏,心口一陣揪悶。 他明明告訴她他不喜歡去KTV,直接拒絕參與她公司的休閒餐聚,為何郭鬱雯一句邀約,他便輕易答應? 不待她響應,郭鬱雯接著又道:「魏大哥本來還開開心心的,沒想到才到西門町,就看見你被一個男人載走……」頓了下,她故作為難地道:「魏太太,我覺得你這樣很不應該耶!我從沒見過魏大哥私底下生氣,他那晚臉色大變,完全失去唱歌放鬆的興致,跟我說聲抱歉,轉頭就驅車返家。」 郭鬱雯一副替魏允能抱不平,對她語帶委婉的指責幾句,聽得她心口刺疼。 即使內心不快,因郭鬱雯一再請托,她也只能答應替對方找耳環。 結束這通令她極度不愉快的電話,她隨即前往地下停車場,開啟丈夫的房車,打開車內燈,彎身在副駕駛座搜尋。 不多久,果真在座位下方找到一隻鑲著碎鑽的閃亮耳飾。 她將耳飾拎高,一雙眼不自覺緊瞅著耳飾,眼眸被那瑩亮耳飾閃得酸澀。 一瞬間,她視線不由得一片迷蒙,心口抽疼。 回想那晚丈夫回來對她不滿的質問,她還因自己坐了男同事的車令他不高興而道歉,可他明明自己也載著公司女同事,還答應要陪對方去唱歌,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能夠反過來指責她? 她無法接受魏允能有兩套標準,更覺委屈難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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