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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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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開始,不過是我陪你畫畫。」坐在地上的季雨潔抬眸對她微微一笑。 「我不會畫畫。」他意興闌珊的道。 「沒關係,就當是種宣洩。」她起身走到他旁邊,拉著他的手一起坐在地上。 「宣洩?」宇勳更是納悶。 「畫圖可以是一種情緒轉移,一種療愈,不用在意會不會畫圖,只要自在的、盡情的在畫布上揮灑就行。」季雨潔在地上鋪報紙,攤開一張畫布,拿了一枝畫筆給他。 「我又沒生病,要療愈什麼?」他不以為然的說。 「你沒生病,可是你心裡苦悶,全部壓抑著會生病的,至少試著宣洩一點點心情,移轉到畫布上。」她神情認真地引導他。 宇勳聽了卻是愣望著她。她不但不強迫他說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反而還溫柔體貼地想辦法要為他分憂解勞…… 「阿勳,我知道你不肯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不是對我不信任,而是時候未到,雖然我心裡很擔心焦急,但我不想給你多餘的壓力負擔。我不知道這種方式對你有沒有真正的幫助,就當我們下午沒事,一起亂塗鴉,暫時別再想其他事,好嗎?」 季雨潔柔聲建議著。 她的善體人意教他內心感動不已,像她這麼溫柔可愛的女孩,他如何能不愛。 於是他順了她的意,兩人家孩子般趴坐在地上,開始玩起各色油畫顏料,拿著畫筆,在畫布上胡亂塗抹。 「你畫什麼?」季雨潔看見宇勳的畫布全抹上藍色調的顏料,一整面深淺不一的藍。 「海。」他隨口道。「季老師,你可以從這張圖分析我的心裡嗎?」雙手捧著生平第一幅偉大創作,宇勳將未幹的作品遞給她,開玩笑地問。 「嗯,藍色代表憂鬱,這位同學,你的人生正被一大片憂鬱所籠罩,不過一望無際的海代表嚮往無拘束的自由,所以你很快就能找到釋放的出口。」季雨潔假裝認真地分析著。 「你學過心理學?」她的分析正中他的心,令他微訝。 「沒有,不過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她溫柔地笑望著他。 「你才不是那種噁心的蟲,你是我的精靈。」宇勳勾起唇角,伸手捏捏她的鼻尖,手指沾到藍色顏料,沾上她的秀鼻,倒頗像頑皮的精靈。 沒想到在畫布上亂撇亂抹一下午,把一大張畫布塗上一層又一層的顏料,他真的忘了思索煩惱其他事,心情確實不知不覺輕鬆了許多。 「你要不要替海畫上眼睛?」季雨潔頑皮地提議。 「海哪來的眼睛?」他不禁覺得好笑。 「有啊!船隻就是海的眼睛。」她神情篤定的說著。 「船?那麼海就有千百萬隻眼睛了。」她的論點讓宇勳感覺有趣。 「當然,海那麼遼闊,要有數以萬計的眼睛才能看的清。」季雨潔點點頭繼續道。 「那麼船難怎麼解釋?難道海會吞掉自己的眼睛?」他撫著下顎,狀似認真地動問。 「你從不閉眼睛嗎?」她望著他,眨了眨一雙翦水明眸。 「你啊!」宇勳因她可愛的表情不禁笑出聲。「有時候真分不清你的年齡。」他寵溺地捏捏她的俏鼻。 她看似天真稚氣的言論,卻又蘊含成熟非凡的哲理。 「海那麼大,就算閉上一兩隻眼睛也還能看清。人生如一汪海洋,有風浪、有災難,即使不幸被吞滅一兩隻眼,仍有其他光明存在,除非自己狹隘認定,只擁有一雙眼睛。」 她進一步的解析論調,再度令宇勳大為撼動。 「雨潔,你當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那雙眼,我絕不會閉上它。」他將她拉坐在自己腿間,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撫著她後頸,傾身吻住她的唇瓣。 這番話若換作別人說出,也許無法真正撫慰他,但她卻是他遭遇痛苦逆境的避風港,她成了引導落入深淵中的他一盞溫暖明燈。 他的畫作旁攤放著一張非常美麗的油畫,她的繪畫天分儼然強過他百倍。 她畫的是這棟木屋洋房,外面是雪白寒冽的景象,而窗玻璃卻透出溫暖橘光,可想像屋子裡彌漫溫馨的氛圍。 知道她嚮往有個真正的家,他逐漸興起一抹念頭——或許有一天,他會和她共組一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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