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七巧 > 紅豆餅女孩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看完電影后,他感到有些頭痛身體不適,才載助理回他住處,讓對方為他按摩舒壓,之後助理便叫了計程車離去,並未在他那裡留宿過夜。而就算哪天助理因故在他住處過夜,也絕對是睡客房,她一直就像他的妹妹般,兩人絕不可能有什麼男女發展。

  公司給他一套詳細的臺詞,且也會代他向媒體做出如此回應。

  因此在前往公益活動會場的路上,李雯雯不斷地在休旅車上對王子靳囑咐叮嚀,無論面對任何人的詢問都務必否認到底,這不僅是保護他,也是保護吳彩虹的唯一方式。

  他只能一再懶洋洋地應諾,可他心裡半點不想否認跟彩虹交往的事事。

  既然被拍到,他覺得該趁機大方公開,也好給他所愛的彩虹,實至名歸的身份。

  不料他天真的決定,竟造成之後可怕的後果。

  連日來,各大報的娛樂新聞、週刊雜誌、網路新聞,甚至電視實況報導,全在追蹤報導王子靳的戀情。

  那日,他參與一場公益活動,面對媒體記者問他某報所爆料內容真偽,他非但沒順公司及經紀人囑咐否認,竟一臉溫和深情地坦承戀情,還希望紛絲們給予祝福。

  李雯雯被他的意外宣言所驚嚇,在活動未結束前便匆匆忙忙將他帶離,還不斷擠出笑容,對蜂擁而上想追問詳情的記者們,強調王子靳純屬開玩笑。

  在那之後,開始一連串的混亂局面,經紀公司電話再度響個不停,許多紛絲包圍在公司大樓及王子靳的住處外面,公司也開始湧進大量信件和E-mail,全是抗議內容,不能接受王子靳跟平凡小助理的戀情。

  吳彩虹的租屋處也有媒體等候採訪,甚至連她台南老家都有記者上門要訪問,不僅如此,有粉絲打聽到她的地址,在紛絲團公開,引來幾個對她特別不滿的粉絲不時在她租屋處樓下出沒,伺機而動。

  王子靳出入有公司派的保鏢隨行,為他阻擋紀者及粉絲干擾,但吳彩虹就不同,她非但無法去公司工作,不能跟王子靳見面,連躲在租屋小套房都不行安寧。

  她開始接到惡作劇電話,一開口就是對她惡言謾駡——罵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醜小鴨竟敢染指高貴的王子,罵她假裝單純,本質卻是心機深沉的虛偽女人,處心積慮拐騙斯文溫和的王子靳。

  刹那間,她成了眾矢之的,粉絲甚至在媒體前搶鏡頭,直言怒駡她的不是,完全不能容忍他們的戀情。

  除了嚴厲謾駡攻擊,她更接連收到可怕的包裹,皆是同棟室友代她收領再轉交給她——

  先是被下咒的稻草人,再來是包裹在層層包裝紙裡的針包,害她在拆開時不慎紮傷手指,接著又是裝在層層紙盒裡的狗大便,還附上紙條罵她Shit!

  然後今天,她收到一份冷凍宅配包裹。

  她捧著方型包裹忐忑地返回三樓套房,猶豫該不該拆開。

  不過寄件地址是台南,雖非家裡地址,她猜測也許是家人故意改個地址要寄食品給她,於是趕緊拆開檢查。

  當她拆開外包裝紙,打開保麗龍盒蓋時,倏地瞠眸驚駭,雙手一顫,保麗龍盒摔落在地,她跟著腿軟的往後跌坐在地。

  一臉驚恐地看著那由保麗龍盒中掉出的雞頭,身子霎時顫抖不止。

  被冷凍的雞頭——不是宰殺後除去雞毛處理過的乾淨雞頭,而是帶著雞毛且被血所染紅的那種!

  保麗龍盒內全是凝固的褐色血漬,而盒蓋背面,以紅色血漬寫下可怕字眼——去死吧!

  跌坐在地的吳彩虹,瞠大一雙眼,瞅著那血腥包裹,一顆心膽顫不已。

  她宛如被釘住般,四肢無法動彈,只能顫著身,害怕得不知所措。

  忽地,手機響起,她心口猛地一震。

  緩緩轉過頭看向桌上的手機,感覺此刻的鈴聲宛如奪魂曲。

  也許她該將手機關掉,阻斷一而再的騷擾電話,可她又怕王子靳來電找不到她,也只能選擇在看到不明來電時不予接聽。

  自王子靳公開戀情至今已過四天,因引起軒然大波,兩人暫時不能見面聯絡,但他會在深夜時,撥打她手機關心詢問她的狀況。

  她一度因騷擾電話而關機,結果那日他白天打給她,因她關機聯絡不到而焦慮不已,還要求李雯雯派個人來探看,之後她不敢再關機,就為等他可能的來電。

  然而此刻,她更害怕接到恐嚇電話,完全不敢起身去查看來電。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後停止,恢復一室密靜,她第一次感覺住了幾年的熟悉小套房有如恐怖的密閉空間,教她呼吸室礙,身子狂顫不停。

  下一瞬,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她神色驚恐地望著手機,好不容易,才有力氣從地上站起身,惶惶地走近桌子前。

  只要是不明來電話不接,沒什麼好害怕的。她對自己說道,探出發顫的右手,將桌上手機拾起。

  一看見來電顯示,她頓時如釋重負,宛如水中捉到一塊浮木。

  「彩虹!你還好嗎?是不是在租屋套房?怎麼現在才接電話?」才剛接起,電話那頭王子靳因她沒立即接電話而心急問道。

  因八卦風波影響太大,她被公司先停職幾日,待風波稍平復後再考慮是否讓她複職,而她不敢回台南的家,就怕給家人帶來更多麻煩。

  王子靳知道這幾日她一個人窩在小套房,也不能出門,都是李雯雯派人買了些食物送過去,他很擔心她的狀況,卻一直不便和她見面,連打電話給她也無法多談。

  「還、還好。」她聲音不覺輕顫,只因又瞥見那滾落在地的可怕雞頭。

  她其實很想對他一古腦兒哭訴,此刻的她害怕一個人獨處。

  尤其同層兩個女性室友白天都在上班,她無法找人說話作陪,其他樓層的室友一方面並不熟,且這時間在的也僅有一兩位上晚班的男性,她更不方便去向對方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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