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七巧 > 副總的妻奴路 | 上頁 下頁


  儘管婚後待她冷淡,安語婕仍替個性轉變的丈夫找理由,認為他一定有什麼苦衷,只能等待時間來改善,希冀丈夫不多久會願意和她深談。

  她學習當個溫順的好妻子,從小到大讓人伺候的她,學著去伺候丈夫。

  她並非思想傳統、以夫為天的女人,卻因先愛上他,欣然為他付出,對他包容。

  她逐漸感覺丈夫對她的態度不若剛開始那麼冷淡,樂觀的以為兩人關係會轉好而欣慰。

  今晚,她親自下廚,下班返家的丈夫見到餐桌上她親手做的料理,不免微訝。

  「我以為你不會烹飪。」關天旭在餐桌前落坐。

  婚後,他們住在東區的大廈公寓,平時三餐都由鐘點管家來料理,除早餐外,他晚餐並非天天回家吃。

  結婚三個月,他因對妻子一再冷淡的態度,不免心生一抹愧意。

  妻子沒有錯,他卻將對這樁聯姻的不滿情緒轉移到她身上,刻意冷落她,然而個性溫雅乖順的她,這段時間從不曾對他心生抱怨,一再包容,學習扮演好關太太的角色。

  「我去上烹飪課兩個月了。你試試這道煲湯,看味道怎麼樣?」安語婕替他盛了一碗她花了兩個小時細細煲煮的湯品。

  關天旭沒有拒絕,伸手接過,拿起湯匙先舀一匙品嘗,隨即脫口贊道:「非常美味。」妻子的好手藝著實令他感到意外。

  「真的嗎?」第一次聽到丈夫稱讚自己,她無比高興,「那跟你上回去香港餐廳吃的相比呢?」她想知道自己再進步的空間。

  「不分軒輊。」他又喝了一口鮮甜不油膩的湯,再夾了塊軟嫩的羊腩送進嘴裡。

  這道白蘿蔔羊腩煲湯的滋味,居然讓不怎麼吃羊肉的他,一嘗就上癮。妻子做的煲湯,雖與他嘗過的味道並非完全一模一樣,卻也很具水準,令他不禁欣然享用。

  「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常做這道羊腩煲湯。」安語婕面露一抹幸福笑靨,完全不覺得做這道煲湯麻煩費時。

  原來,為喜歡的人做料理,真會有幸福的感覺,尤其見對方這麼捧場。

  而這也是婚後難得跟丈夫在餐桌前氣氛和諧的時候,之前就算兩人一起吃晚餐,丈夫也只一徑吃著自己的飯,鮮少跟她交談。

  「嗯。」關天旭自然的應了聲,繼續品嘗湯品,邊配著羊肉和蘿蔔塊吃,忽地,他頓住吃東西的動作,抬眸看向她。「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道煲湯?」

  「我先前交代跟你出差的助理,幫我留意你在香港那兩日的用餐情景,有沒有對哪道菜色較喜愛?之後我就向老師學了這道料理。」她有些嬌羞的說道。

  她曾經親自問過丈夫對吃食的喜好,但他只輕描淡寫的回答沒什麼特別喜歡的,她實在沒辦法,才想著借由旁人幫忙觀察做記錄。

  他聞言,怔愕了下。

  他該對於妻子的用心良苦感到感動,但他卻想偏了,頓生惱意。

  「你讓隨行助理監視我?」他放下湯碗,瞬間失去享受料理的興致。

  「呃?」安語婕意外丈夫的反應,錯愕地張大杏眼,望著表情顯得氣惱的丈夫,緊張地辯解道:「我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飲食喜好而已。」他怎麼會這麼想?

  「交代助理觀察我的飲食喜好,是不是也順便記錄我跟客戶都談些什麼?」關天旭擰眉質問。

  他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臆度,是因為今天在公司發生的事。

  上午,他與妻子的舅舅在會議中因故意見相佐,他直言不諱的指正對方,令舅舅覺在一干幹部面前失了面子,對他心生微詞,之後,他不經意聽到舅舅跟岳母講電話——

  「那小子才進公司三個月,竟然就開始拿喬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更不曉得要尊重我!他以為姊夫派他去香港談生意是信任他嗎……是啊,就算是女婿,姊夫也不可能輕易放權,姊夫人雖然不在國內,但一定會派人盯著,說不定就是要語婕定時向他回報……

  「沒錯,語婕是不管公司的事,但我後來問過一起跟去香港的助理,他坦承語婕事前有特別交代,要他記一些事向她回報,至於詳情,那個助理一副不便奉告的模樣,不過我不用多加追問,也能猜出個七八成。」楊弘璋向大姊滔滔不絕的說道,刻意加入不少自己單方面的臆度,還不時對形同入贅的關天旭冷嘲熱諷幾句。

  關天旭當下因為舅舅的話雖然心有不悅,卻不認為妻子真的會要助理監視他的行動向岳父做回報,可現在聽妻子親口道出事前交代助理觀察他,令他心生疙瘩,無法不多想,不認為妻子只是要觀察他的飲食喜好那麼單純。

  他起身,便要離開餐桌。

  見狀,安語婕再度澄清,「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真的沒要助理監視你。你坐下來,試試這道蜜汁叉燒佐蔥油醬,味道是不是也跟你在香港吃得差不多?這叉燒是我自己醃制的,再塗上蜂蜜炙烤。」她夾起兩片蜜汁叉燒,放入已裝盛白飯的碗裡,要丈夫品嘗。

  關天旭沒多看一眼妻子做的另一道料理,悶聲道:「我去書房處理一些急件,你自己先吃。」說完,冷然步出餐廳。

  安語婕望著丈夫離去的身影,心口一揪,眼眶酸澀。

  這是怎麼一回事?剛才還好好的,丈夫還誇她手藝好,她在婚後首次有些幸福感,卻瞬間便消逝,他變臉的速度比變天還快。

  關天旭匆匆轉往書房,關上房門,心緒一陣紊亂。

  也許,他不該一味認定妻子動機不單純,但他不由得一再回想妻子舅舅說過的話,而這段時間,他其實也感覺岳父沒當他是女婿看待,對他嚴厲的要求,更像是在對待新進下屬。

  他隱忍著內心積累的委屈,卻無法不認為自己確實是外人。

  一聽妻子可能也在替岳父監視他的行動,他瞬間爆發不滿,難以理智冷靜的分析真偽。

  之後,他在公司、在商場,不免會聽到旁人議論他其實是入贅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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