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祁琪 > 千金難伺候 | 上頁 下頁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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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決定的事,為什麼真正說出來竟是如此痛徹心扉? 想到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想到風沐人的目光,老天!她的心口上就像被人狠狠刨出一個碗大的傷口,她要如何再能承受呢? 如何? 翩翩虛脫地倚在牆邊,任由淚水態意橫流,突然,模糊的淚光中,她看到白老頭自遠處走來,心中一驚,忙回過身將淚水抹去。 「師父——」再轉過來,她臉上已經刻意堆滿了笑,只是,她不知道她那微帶淚光的雙眸,以及她略顯倉皇的神態都看在白老頭眼中。 「小丫頭,來到這怎麼沒去敲師父的門?」 翩翩一怔,抬頭看,才發覺自己竟來到師父的居處而不自知。 白老頭什麼都沒問,只是拍著她的肩說:「來,進去和師父說說話,咱們師徒倆只怕以後要這樣說話的機會不多了。」 翮翩一驚。「師父,這是什麼意思?」 白老頭莞爾一笑,並不回答,反倒問:「翩翩,師父一直都沒對你說過我過去的事,甚至連名字你都不知道,眼下,師父若想說,你可想聽?」 翩翩不懂師父為什麼會突然提起他始終不願意說的往事。「可是師父您不是……」 白老頭歎口氣,幽幽說道:「其實,我都已經活到這把年紀了,過去的事縱然不光彩,也已經過去了,說出來給你這丫頭知道,也不怕你笑。而且,這也是告訴你,男女之間的情愛再怎麼樣的刻骨銘心,也終有過去的一天。」他意味深長地瞅了翩翩一眼。 翩翩沒說話,只是緊咬著牙,盈盈的淚光隱約閃動著。 在白老頭的娓娓訴說中,翩翩才知道,原來白老頭名喚作白展揚,二十年前曾是名動一時的風流金劍客,憑藉著一身傑出的武功,不僅打下「縱橫南北無敵手」的封號,面如冠玉的他,更擄獲無數佳人的芳心,不料,卻在他人生最顛峰的時刻,他最愛的妻子——月娘卻離開了他。 「那對我而言是個沉重的打擊,自此,我藉酒澆愁,失去了人生的目標,在一次仇家的追殺中,我身負重傷,接著又大病一場,整個人落魄得比乞丐都不如……」 翩翩沒想到師父竟然有著這樣的過去。「難怪您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可不是嘛!」他瞧著翩翩粉嫩可人的臉龐,緩緩歎了口氣。 「月娘嫁給我時,也差不多就是你這個年紀,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全心全意對我,剛開始,她發現我外面有一個個的女人時,她還裝作不知情,只希望我能有回心轉意的一天,可是後來,她這是無法忍受面選擇離開,也到那時,我才知道她在我心中有多麼重要。」 「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回來?」 「為什麼?」白老頭苦笑了下。 「自尊吧!或許是男人的自尊在作祟,畢竟那時我可是名動一時的風流金劍客,多少女人投懷送抱……唉!」說到這,白老頭像是欲言又止的頻頻歎氣。 白老頭扭曲變形的臉,翩翩雖然早已看習慣,可這還是第一次,她覺得這張臉不再醜、不再怪,而是在帶著深深的悲傷,她仿佛看到昔日那個叱吒風雲、貌若潘安的風流金劍客。 突然,白老頭看著她說:「你知道月娘是誰嗎?」 翩翩納悶的搖頭。 「月娘也是風家堡的人,我記得我在見到風沐人時,對他的面貌就覺得詫異,而他的名字又讓我想起了往事,可又不確定,畢竟時間過去太久了,但他實在是太像月娘他哥哥風亦雲的長相了,雖然只見過一面,可卻很容易讓人記住。」 翩翩訝異極了,她沒想到師父竟和風沐人有著這樣的牽扯。 突然,白老頭又問:「你知道師父說這麼多是為什麼?」 翩翩又是一驚,忙裝得若無其事地說:「我是師父的徒弟,理當知道羅!」 「你還要瞞師父嗎?」白老頭洞悉一切的目光像是看穿了翩翩。 翩翩心驚,卻又由不得滿口否認。 「我聽到風沐人和紀云云的婚事。」 翩翩一震,忍不住鼻子一酸。「那……那很好啊!家裡又要熱鬧好久了,到時一定會有很多吃喝的,我再拿來孝敬師父。」 她的強顏歡笑是那麼讓人心疼,從上回風沐人和翩翩在這會面,自兩人的言談之間,就讓同是過來人的他看出了一切,再加上這陣子流傳在府中的蜚短流長,對這一切,他又焉能不知。 白老頭忍不住深深歎氣說:「丫頭,你老是這麼善良,師父若是離開,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離開?師父為什麼要離開?是不是……是不是翩翩惹您生氣了?您大可以告訴翩翩的呀!」翩翩發急了,她已經碎裂的心再也禁不起任何打擊了。 白老頭拍拍翩翩的肩,緩緩說:「和你沒有關係,而是自從發生馬失竊的事後,雖然澄清了所有的誤會,可是這種寄人籬下的感覺,讓我有種不如歸去的感歎。其實,若不是因為你,師父很可能早就離開了。」 翩翩搖著頭,仍是一臉無法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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