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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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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怎麼都不記得了?」他驚訝地瞅著韓正浩……應該說,是長著一臉韓正浩的模樣,骨子裡卻早就換了個人。 「呃……」韓正浩連忙心虛地壓低腦袋不敢看他。 祜澤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突然道:「莫不是韓大人被刺客傷了一劍,驚嚇過度,導致選擇性地失去記憶了?」 「高見!」韓正浩喜形於色地拍掌,「我真的是什麼都忘記了。」 「是嗎?真的什麼都忘記了嗎?」 哎?她愣了愣,怎麼他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也……也不是什麼都忘了……」她連忙改口。 祜澤冷哼了一聲:「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地對著那賬本看,一天想不起來,就一天別吃飯。」他想了想,又笑著說:「這可是記錄著君蓮花三年來收受商員賄賂的各筆款銀,若是查證屬實,就算我想護著君蓮花也是護不得了。」 韓正浩連忙拿起地上的賬本翻看。賬本上,每一筆款銀清清楚楚,數額巨大,令人咋舌,「這不可能。君家雖然三代為官,可皆是兩袖清風,平時哥哥姐姐們穿衣吃飯都是簡約樸素,不與人攀比,家裡除卻先皇賜予的豪宅一處,別無其他置產。什麼收受賄賂,這分明是有人想栽贓陷害君家!」 「是栽贓陷害還是確有其事,不妨拿出證據來說。這是從韓大人家裡搜出來的,如果這賬本是假的,那我可不禁要懷疑……韓大人你是不是故意捏造假賬本來陷害君家了。」 韓正浩張大嘴巴「啊啊」了半天。 「韓大人一定忘記自己當初在朝堂之上是怎麼彈劾君蓮花的吧?現在韓大人卻好像倒戈到君蓮花一邊,這讓我很費思量呐。韓大人失憶也罷了,可這前後觀點相去甚遠,不禁讓我有種此人非彼人的錯覺。這韓大人莫非是他人易容來的不成?」 「呃呃……」她以前有沒有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其實是很陰沉的?雖然眉眼微舒,好似笑得愜意坦然,但是說話時,句句捅人心窩子,聲若春風,聽到心上,卻多了幾分凜冽。她若還是當年的君夭桃,必定當祜澤那一番話是在同她開玩笑,那時祜澤對她說,如果有一天他一定要捨棄一樣東西,他希望永遠不會是君夭桃。 君夭桃聽了,傻傻地感動了好一段時間,現在想來,祜澤必定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了她。 希望永遠不會是君夭桃……可惜只是希望……她怎麼就沒有聽出他溫潤笑顏下那冷酷的語氣?她撒嬌一樣地窩在他懷裡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曾在心底裡暗自笑她的愚昧? 「再則,君彧在你家裡被發現有行刺朝廷命官的嫌疑,說不定正是想毀掉這賬本,殺人滅跡,不巧被事先得知消息的尹上善抓了個正著。這君彧現在還被囚禁在大牢之內,等著韓大人你快快恢復記憶,好審理這殺人未遂的案子呢。」 他瞥見韓正浩望著自己的那雙清目裡有怒火,不禁呵呵笑了出聲。 她早該恨他的,早就應該的! 她風風火火地跑回這九重宮殿,惹出一堆的亂子來,撩撥得他心慌意亂,他怎麼還能允許她眼裡心裡平靜無波呢?他就是要把所有矛頭都指向君家,他們官高蓋主,他們貪贓枉法,朝野上下都避諱著他們,但還是有人想置他們於死地。真想整死君家不難,但是他現在還不想,還要留著君家這塊大石頭來絆住大妃的腳步。 他再看向韓正浩那張眉清目秀的臉,突然就揚起一股無名火。她知道他為了君家和大妃,為了這個皇朝到底犧牲了什麼嗎?「尚雋,把韓大人帶下去好生伺候著,直到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來!」 她不是只在乎君家人君家事嗎? 那就費盡腦汁地去想著,怎麼幫君蓮花脫罪吧! 「君蓮花、君蓮花,他怎麼就忘記了,以前他從不直呼我爹爹名諱?」猛拍桌子洩憤。 「人家現在是皇帝了嘛。」丟了一顆花生米進嘴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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