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青 > 草包女的毒舌總監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視線沒有隨著她的動作下移,反而是極深思的,在她帶著噁心巴啦的假笑面具的臉龐上來回細細遊移。

  背脊上的寒毛被他淩厲的目光瞅得「豎」然起敬。她臉皮僵硬地抽了抽,「怎……怎麼了?」

  「我有對你做過什麼嗎?」他狀似隨意問起,但口吻裡有一絲緊繃。

  橡皮筋有彈性,也極可能被扯斷,更何況這根橡皮筋看起來已經要斷不斷的。完全不明白他這神來一問,「啊?」

  「你看起來好像很怕我。」他漠然地盯著她的臉,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表情,她有所隱瞞,他必能發現。

  「啊?」愣了半天,她還是驚疑地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

  這完全跟他到底對她做過什麼無關。而是他本身就是一個恐怖的存在,不怒自威,盛氣淩人,架子端得老高……試問他們兩個能找到有一天是和平共處相安無事談笑風生的嗎?但跟他相處也並非全然沒有樂趣可言。

  她在東方家過得太平順也太壓抑,習慣了溫良地服從爸爸的旨意,習慣了平靜地接受東方洛離的嘲弄,習慣了被當作隱身人獨自一人過生活,難得地,有人能激起她鬥爭的情緒,越戰越勇。難得地,就算是被迫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也從不覺得抑鬱。

  她血液裡是有荒唐因子的。

  媽媽死于飆車。

  嚴謹刻板如爸爸怎麼會娶了這樣一個女人,她是不太明白。但媽媽死後,他對媽媽的恨意統統轉嫁到她的身上,她是可以感受得出來的。恨其不幸、怒其不爭,要把她培養教育成他那樣的人的想法在她大學時代就已經宣告破產。

  她是個讓他失望到極致的女兒,以至於他要從別人的兒子身上找安慰。

  說起來,傅子健跟爸爸還真有幾分的相似。

  「你除了會『啊』之外,還會說點人話嗎?」他不耐,屈指輕叩桌面。

  她是有鬥爭情緒的人!她歎了一口氣,拿起水杯輕搖,「如果我把這杯水倒在你身上,你會怎麼樣?」當她覺得這男人沒事瞎發脾氣有點可恨挑釁,有點小惱火,讓她有潑水衝動的時候,他就會……

  「殺了你。」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如果只是不小心呢?」她再問。

  「也不行。」冷酷。

  「那不就是了。」她拍板定案,總結陳詞。此乃惡人一隻。

  退堂。

  總監大人一向橫行霸道慣了,突然有一天問人家,你為什麼那麼怕我?

  這讓東方小姍百思不得其解。

  頑石也有開竅的一天,吃人猛獸也會同情爪下獵物?

  當然不可能。

  該殘暴的時候,他依然故我地殘暴著,橫屍在他爪下的不計其數。東方小姍一直堅信如果她沒有一個叫吳幸的舅舅的話,她的日子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好過。

  所以她每次在把總監惹得火冒三丈之後,總是要撥個電話給舅舅,千恩萬謝他是吳幸。

  難得有一天的訓練量不多,她充分利用有個舅舅是大佬的好處,早早地從練習室潛逃到總監的辦公室吹空調。

  時至盛夏,天氣炎熱得透不出一絲風來。

  即使如此,訓練的老師也不肯開空調,只有幾台電風扇用力地吹著,吹來的也只是暖氣。

  小飛幾個女生的大腿上還包著保鮮膜在跳舞,這一切都是為了幫助歌手們減肥啊。可是她並不覺得自己肥,雖然時下女生流行骨感美,但知足者常樂,她對自己玲瓏有致的身材非常滿意,不需要再加以矯正了。

  她像只吃飽了喝足了就懶洋洋地打著呵欠困覺的小貓,蜷縮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瑞麗雜誌》。

  能在猛虎眼皮底下如此放肆的貓,見過嗎?

  因為貓的背後有獅子撐腰啊,貓如此想著,於是越發的放肆,抵不過濃濃的睡意,拉過他的外套蓋在自己的身上午覺去也。

  處理完一堆雜事,傅子健習慣性地抬頭尋找那一抹小肉球。

  她倒是好命。

  在他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她仰面朝天呼呼大睡。俊眸突地一怔,凝見她抱在懷裡,蓋在肚子上的那件衣服……被揉得皺巴巴的……不正是他的西裝外套嗎?

  他驀然起身,大步逼近那只睡豬。

  大掌無聲扣上西裝領子,準備趁她好睡一把抽出衣服,順便叫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摔個屁股開花,好叫她知道,把他的衣服弄皺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她突然哼了一聲,將小臉深深埋進西裝外套裡,聞著那清香芬芳的味道,滿意地長長籲了一口氣,俏顏嬌憨。他微微一愕,掌心鬆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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