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青青 > 草包女的毒舌總監 | 上頁 下頁 |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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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眸光銳利若刀,隱隱浮動著精光,但是就算他把坑挖得再深,只要能讓她碰那骨骼分明的黑白鍵,她也可以義無反顧地跳。 見她點頭若搗蒜,嚴厲的唇線微微一勾,竟露出幾分秀氣的笑意,叫東方小姍又是一呆。 俊影輕輕一躍,竟坐在了鋼琴上。東方小姍心痛地差點一巴掌把他推下去。很傷啊,這很傷啊,雖然他坐在鋼琴上的姿勢有點撩人,這幅畫面優雅絕倫,但是對鋼琴本身是很傷的,尤其是這麼昂貴的鋼琴,這麼的昂貴,他於心何忍…… 「你彈這首曲子給我聽。」他遞過曲譜給她,口吻雖然輕慢,但也是絕對命令的。 這人發號司令慣了,東方小姍含恨看了眼他正蹂躪著名貴鋼琴的屁股,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東西價值百萬啊。 她翻了翻他給的曲譜,曲子的難度並不高,「我也會彈《藍色多瑙河》。」 總監大人涼涼瞟了她一眼,她識趣地摸了摸鼻子,將曲譜攤開,纖細十指在黑白鍵上如精靈般舞動,對新曲子一點都沒有生疏感,就好像她天生是為音樂而來,完全的enjoy在自己所演奏出的沉鬱壯闊的琴聲裡。 一曲終了,她合上曲譜,又重新彈了一遍,修改了曲子裡太過沉悶偏冷的部分,添加了由充滿朝氣與活力的觸鍵所產生的更響亮而富有彈性的音韻,使整首樂曲的音色十分優美雅致。 最後一個音符在指尖滑去,她抬起眼去瞧總監大人,只見他神情專注,眉宇間褶皺更深。 她微微詫異。聽琴聲本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他卻…… 她還以為雖然他不甚愛惜這鋼琴,但至少對音樂也有一定的執著和熱忱。 他坐在鋼琴邊,按她修改的曲子彈了一遍。看著他修長白皙的十指在鍵子上優雅跳動,她不由吞了吞口水,真是一雙晶瑩蔥玉的嫩手,看得人心癢。 圓潤的指尖,長情的曲線,漂亮得人神共憤。她偷偷伸出手…… 「我有彈錯嗎?」他低聲問道。 連忙縮回手,她乾笑了兩聲,「沒錯倒是沒錯。不過音樂本是隨心所欲,被限制在框架中,而不重視情感的表現,就難免有些死氣沉沉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感情?」 她眼皮跳了跳,「當然不是!我是指你應該把心情融入到音樂裡,而不是追求音律的對與錯。這曲子其實不難,彈錯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的兩隻眼睛怎麼看到總監大人俊臉變了神色,寒意自唇邊氾濫開來,「呃呃……這曲子初看時覺得不難,彈起來才發現很難,可見譜曲者造詣深厚,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她狗腿地直搖尾巴。 總監大人才舒眉一笑,「是嗎?」 當然不是!他寫的曲子爛死了。 可是她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再提,只能訥訥地拎起放在一旁的袋子,蛋撻已經涼了,正拿起一塊要吃,就瞥見總監大人眼角余光往她這瞟。她連忙討好地問道:「你餓不餓?」 「不是很餓。」他淡淡地說道,可是一隻手已經伸進袋子裡拿蛋撻吃。 男人心海底針,她是真的徹底不能理解這個男人的想法了。她無能,她無能啊。相較於她粗魯的吃相,總監大人的吃法則秀氣得多。他才抿了一口鮮黃的蛋撻,她已經把整個蛋撻塞進嘴巴裡,油膩膩的兩指對搓了搓。他吃完後,從口袋裡抽出一條白手絹,優雅地擦拭沾有碎屑的嘴巴。 東方小姍頓時尷尬得紅了紅臉,心裡還要安慰自己,這個男人龜毛啊,哪裡比得上她不拘小節的豪爽。再說了,嘴唇油油的才顯得滋潤好看,他懂個屁。 「昨天吳先生同我通過電話。」他突然開口道,「他的意思是要我多關照關照你,我是這次選秀活動的負責人,如果我想暗箱操作,就算你唱得五音不全,我也一樣可以讓你拿冠軍。」 東方小姍愕然地覷著他平靜的面容。 「我是極不願意這樣做的。我希望這次活動能夠在公平競爭中結束,雖然必要時候,我也許會採取一些特殊手段。吳先生的脾氣你也很清楚,他堅持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跟他對著幹。我聽說他是你母親那邊剩下的唯一親人,他膝下無子,一直把你當成自己女兒來疼,你們感情甚好吧?我跟吳先生有些交情,他在娛樂圈裡算是我的前輩,他有事拜託我,我也不敢推脫,但是功夫做盡,也總比不過你靠著自己實力取得一切來得強。」 他是在提點她,她還是應該靠自己去爭取嗎? 東方小姍一直知道,自己的血脈裡流著媽媽的血,血液裡滿是奇思妙想的藝術細胞。幼兒時候抱著舅舅的大腿在舞臺上懵懂地望著台下沸騰的觀眾,不明所以地興奮尖叫,少年時代瘋狂的明星夢,自己刻碟錄光盤,到民間餐廳駐唱,感受來自不同的掌聲歡呼聲,都讓她熱血沸騰。直到長大後硬生生被壓抑,除了舅舅,沒有人喜歡她這與生俱來的才能。 不到八歲,她已經可以把整首《月光曲》的譜子默出來,可是爸爸看了之後,只冷冷地說了一句:既然有點腦子,為什麼學校各門功課都不及格? 最喜歡聽音樂的聲音,常常忍不住地跟著旋律打節拍,到後來,爸爸把家裡任何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都清理出戶。有一段時間,她連最基本的娛樂都沒有,為了能聽歌,居然還要低三下四地去求著二房阿姨的兒子借磁帶。 只是現在,她已經放棄了。 她明明就已經放棄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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