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七海 > 狂情赤戀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
|
|
「喔?」夏綠夜挑挑眉毛,有些驚訝于他的淡然,「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硬派的人物啦?很酷耶!」 「什麼叫『變成』?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香煙的味道弄得嘴裡好苦,而他的心比那煙還要苦。 「唉唉唉,死鴨子嘴硬!你家哥哥很擔心你耶,向我和金鬱打聽了好多你的事情。」 「隨便他啦,現在才表現手足情深太老套了……」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狄赤鳶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赤鳶,你現在還在恨著你哥哥嗎?」 拍打的動作猛地停止,靜了一會兒,他才低低地開口:「我從來沒有恨過任何人。」 「但是,你一直在恨著自己吧?」 溫柔的聲音一針見血地刺穿他的偽裝,狄赤鳶頭也不回,仿佛逃難一般地離開了他的身邊,心中所祈求的是,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這個讓他永遠無法逃避的心結。 是的,他沒有恨過任何人,包括那傷害他那麼深的罪魁禍首,惟一感覺到厭惡的,只有他自己。 想要逃脫牢籠,卻永遠無法自由飛翔的自己。 「綠夜,你太欺負他了。」幽幽地歎著氣,莫金鬱從樓梯間冒了出來,苦笑的臉上有著別人所無法理解的情緒。 「才不是,我只是將事實說出來而已。」斜睨著看了他一眼,夏綠夜笑得分外開懷,「你的心結什麼時候打開,我就什麼時候不再嘲諷赤鳶。」 「你呀……」 無可奈何地看著好友調笑的面孔,莫金鬱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事實上呢,我總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挑起另外一個話題,夏綠夜俊美的臉也很難得地籠罩了一層陰鬱。 「什麼不簡單?」莫非綠夜發現了什麼? 「嗯,很奇怪……似乎有人在幫助那個要命的毒梟,要不然他也不會找赤鳶的麻煩!畢竟赤鳶是足可以摧毀他一切的人。」 「莫非有什麼強而有力的靠山?」這個倒是比較棘手的問題。 「而且,這和我哥哥回來的時間剛好吻合……」 「什麼?」眸子猛地睜大,莫金鬱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停頓,有一種莫名的戰慄一直從腳底升了上來,讓他全身冰冷不已。 一想到那雙被仇恨所渲染的眼睛,一想到那仿佛地獄死神一般的男人,他就忍不住有這個反應。 不光是他,他們學生會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都是那樣深深懼怕著那個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魔。 「但願是我的錯覺……」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夏綠夜雙手交握,很難得地有了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命中註定的事情,是想逃避也逃避不了的…… 命中註定的事情,是想逃避也逃避不了的…… 季蝶雙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這個事實,她頹然地走在大街上,周圍喧鬧的聲音完全對她不造成任何的影響,她的神志也一直在天外飛翔。太陽照在身上,灼傷一般的疼痛,仿佛他那足以讓人崩潰的話語一樣。 自己真是個大白癡! 緊緊握著拳頭,長長的指甲狠狠地陷入肌膚裡面,但是完全感覺不到痛楚。 明明知道他嚮往自由,不會將任何人放在心上,還這麼傻瓜似的將所有的感情投注在他身上,結果鬧得傷心欲絕,而他,卻不知道在哪裡逍遙。 而且……伸手撫摸自己胸口的部位,感覺到心臟那不自然的跳動,季蝶雙微微地苦笑了起來。最近心絞痛發作得越來越頻繁,看起來她真的是時日無多了。 這樣的身體又怎麼可能給別人感情?他離開她,是正確的選擇。 耳邊響起醫生的話,那冰冷的聲音念著仿佛審判書一般的診斷文件—— 你的心臟需要動手術,但是成功的幾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不動手術就死定了,但是動手術成功率實在是太低,也有很大的風險。 我的水平無法做這麼高難的手術,世界上可以成功的只有幾個人而已。 而那個個中翹楚的醫生神龍見首不見尾,誰都不知道他在哪裡。 那個叫做「風暴」的醫生…… 「風暴」?奇怪的名字,不過現在不是討論人家名字的時候吧?她苦笑了起來,為自己曇花一般的生命感覺到悲哀。 「咦?這不是當初和狄赤鳶在一起的小妞嗎?」右手腕被人狠狠地抓住,感覺到疼痛的她皺起了眉頭,眸子看著眼前的臉孔,而記憶是那麼地模糊。 「你們是?」 「忘啦?哼哼。當初有狄赤鳶罩你,所以你才那麼囂張。居然敢指著鼻子罵我們,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哼哼!」 「喔……」這麼一說,這幾張猥瑣的面孔確實好像有那麼點印象,「你們是那幾個癟三……」 「什麼癟三?你這女人。」 手好像要斷了一般地疼痛,但是季蝶雙惟一做的只是皺緊了眉頭,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只想靜靜地忍耐過這要命的痛楚再說。 「臭三八,居然這麼看不起我們幾個?連掙扎都不掙扎一下。等著你家的那口子來救你嗎?做夢!」沒想到她的順從反而起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她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再次覺得自己實在很倒黴。 「我現在已經和狄赤鳶沒有任何關係了。」 「胡說八道,當初看他那麼緊張你,怎麼可能沒關係,你騙鬼呀?」 「唉……你說歸說嘛,不要將口水噴到我臉上……那樣很髒……」她一臉厭惡地看著對方,很誠實地將心中的感想說了出來,完全不計較任何後果。 她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