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養成計劃(18)_七海

十八

　　7、我想成為只屬於你一個人的貓咪

　　「Love」是什麼？

　　這就是這出短劇的主題。

　　事實上拿這個問題去問別人，別人也不一定能夠準確地描述，甚至理解。

　　雖然說一個女人到了二十四歲還沒有男朋友也沒有什麼，但是還沒有戀愛經驗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況且曲天晴的追求者甚多，雖然被她的冷言冷語、刀槍棍棒、軟硬兼施打走一片，但是說老實話，也總有那麼一兩個外貌和學識優秀的，可就是看不上眼。

　　能夠獲得很高的學歷，考到很好的成績，但是，對於感情這種事情卻是一無所知，甚至有些排斥，也許就是因為感情，尤其是愛情這種東西，是無法用言語說出，看不見又摸不著的無形之物，所以才造成了下意識的不信任甚至於害怕的感覺。就算是喜歡上一個人，但始終無法瞭解對方腦袋裡到底想了些什麼。他說愛你愛到了極點，只是說說而已，實際情況如何，誰也不知道。

　　劇中的跡部景吾，就是這樣一個人。對愛情極端不信任，只有絕對的權利、能力，自己可以看得到、摸到的東西才是值得信賴的。所以他拒絕了所有人的示好，只相信著鏡子中的自己。天底下不會背叛自己的還是自己本身，而且最瞭解自己的就是自己本身，所以重視自己甚至於愛上自己，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吧？

　　「一直以來，跡部景吾就不認為自己是個懦弱的人，從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從來沒有得不到手的。至高無上的榮譽、無與倫比的地位、眾人的信賴仰慕、高超的技術，都成為了他坐上冰帝網球部王位的臺階。一步步走來，位於頂點的座位雖然光榮，但是孤獨嗎？身邊沒有陪伴的人，無論對誰都只能低下頭露出高傲的微笑，用著命令的口吻。這種感覺，雖然高貴，但也孤獨。如果出現一個和自己擁有同樣王者地位的人，那麼是不是自己就不會孤獨下去？」

　　旁邊的聲音伴隨著流淌的音樂，一點點地敘述著跡部的心聲。台下的喧鬧聲不知不覺全部停止了，大家都屏氣凝神地等待著劇情的發展，以及位於頂端的王者如何擺脫那種如影隨形的孤獨。

　　「不！我不孤獨！」金屬碰撞般清亮高傲的男聲壓過了原先的旁白，一邊站立的忍足拉拉全身發硬的曲天晴，示意她跟著臺詞做出相應的動作以及表情。無奈地站起身來，雖然因為貓咪的關係看過《網球王子》，但是其實並沒有陷入太深，事實上對於冰帝學院就只有個大概的印象而已，至於那個跡部景吾……更是霹靂廬山瀑布汗……既然這樣，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詮釋吧。挺直腰肢，擺出再熟悉不過的冰山姿態，用著冷酷而高傲的表情，去面對演繹的那個自己。

　　「我一直是最強的，打入全國大賽，在多人激烈競爭的冰帝網球部中成為王者，我有著卓越的能力以及憑藉這種能力所奪得的地位。我愛著權利，也愛著名譽。愛情什麼的，只是會讓我浪費時間的東西而已。」

　　聽到這裡的時候，說實話確實有點感觸。這麼說起來，自己也是一樣的，認為感情是會拖累自己的東西，所以就下意識地丟到一邊，而將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到學習中去，同時也獲得了不少樂趣。之前的自己一直是滿意這種生活的，當然，是被那只巨型貓科動物擾亂之前的那種生活。充滿了邏輯性，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沒有絲毫猶豫就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走、如何做、如何不會失控，沒有變數，也十分……無趣。

　　「況且人的心是會變的，也許前一刻是你的朋友，到了後一刻就成為了敵人。最親密的人才會傷害你最深，只有愚蠢的傢伙才會把整顆心都交給別人，到頭來落到遍體鱗傷，無法收拾。這一輩子我都不會陷入這種可笑的陷阱，一輩子都不會！」

　　站到台中央，不知道是燈光還是臺詞的緣故，有些昏眩的感覺。劇中的人和自己出奇的相似，不管是想法還是性格，相像得讓人害怕。永遠相信自己是最強的，只有自己可以依靠，不能軟弱，不能太過接近別人，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這正是生存之道不是嗎？

　　有些飄忽的眼神望向幕後那邊，想到這裡的時候忽然想看看那只頑皮的貓咪，想從那單純的臉上讀出什麼訊息來。

　　他和自己一樣嗎？

　　不一樣吧？

　　他的身邊總是有那麼多人，他應該不會有這種想法才對吧？

　　燈光逐漸暗淡下來，似乎到了下一出的表演。清楚地看見對面有一道纖細的身影走過來，藍白相間，青學制服，以為是活潑的貓咪，哪知道迎面走來的卻是溫柔微笑的茶發少年。

　　「在遇到青學的不二周助前，他一直是如此想的。但是遇到了那個一直微笑著的茶發少年之後，一點一點地，從腦部深處開始，有什麼想法開始改變了，看著他，看著永遠微笑著看著周圍人隨後露出幸福表情的他，跡部的心中不由產生了一些動搖。

　　「只是看著別人就露出這種幸福的表情，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別人就能讓自己如此微笑著，這是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不明白他的想法，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人，如此想著，對這個少年也就留上了心。有什麼東西開始變化了，一點一滴地，開始變化。如果，他沒有遇到不二周助，也許，事情不會變成這樣……」

　　三年級六班的百合眯起眼睛微笑著，但是曲天晴卻清楚地感覺到他全身散發著的氣息，向自己一波波湧過來，無法抵抗的壓迫感讓人無法呼吸。這叫什麼「溫柔的美少年」？說出這話的人還真是瞎了眼睛！

　　「跡部，如果你能多看看周圍的景物，也許就會發現除了自己心中那片田園之外更美麗的風景。」不二微笑著，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曲天晴稍微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臺詞，

　　「不要把自己囚禁在自己製造的鐵籠子裡，也不要害怕周圍人給你帶來的傷害，勇敢地走出去的話，嘗試著去信任別人的話，那麼也許就會找到在你的生命中佔據重要地位的人。」

　　嘗試著去相信別人？嘗試著……把自己的心門打開嗎？

　　苦笑起來，覺得這話還真是直直戳向自己的背脊。如果能勇敢地跨出一步的話，那麼整個情形也許就會完全不同了吧？

　　「不二的話跡部並沒有放到心裡去，雖然在意著不二，也僅僅是在意著他高超的技術以及特殊的笑臉而已，事情的轉變在於一個下雨的午後——」

　　「老師，換場了哦。」身邊高大的忍足抓住她的手，將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的她拉下了舞臺。磨蹭著走到幕後，剛好看到藍音鐵青著臉大步沖上，在看到她的時候扁著嘴巴，最後「哇」的一聲沖到了台前。

　　「他……發什麼神經？」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只大貓發瘋，曲天晴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跟在藍音身後的青學眾人浩浩蕩蕩向幕前走去，走在最後的乾用平板的聲音告訴她事情的內幕：

　　「嗯，他不喜歡『跡部』，也討厭你和別人搭檔演出。」

　　小孩子！除了說出這句話外她還真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詞來形容那傢伙的幼稚行為。不過，這可以說是貓咪的獨佔欲發作的緣故吧？霸佔著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主人，這是他的驕傲，也是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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