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養成計劃(12)_七海

十二

　　微微上揚的語氣說不出的欣喜，而抱住自己肩膀的手也是說不出的小心翼翼，但是緊緊貼著的胸膛卻起伏平緩，沒有像她一樣緊張得要命。，說不上為什麼緊張，也許是好久沒有容許異性這麼接近自己的緣故，就連聽覺神經都發達起來，將他也許是自言自語的嘟囔聲聽入耳中，記在心上。

　　「老師呀，沉默寡言、性格冰冷、不會交際、人際關係惡劣、人人害怕、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用高學歷掩蓋住所有缺點……」

　　怎麼搞的？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就連自己聽起來都感覺那是一個討人厭的傢伙，聽不出任何褒獎的意思。

　　「但是呢，老師的心很美，真的很美，卻也因為太美太過神聖，沒有人敢踏進去，你也不容許任何人踏進去……因為太過美麗而孤獨。」

　　可以聽到心跳幾乎停止的聲音……緊緊捏著胸口的衣服，呼吸困難，曲天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也無法相信這些評價是給自己的。明明冰冷到不接受任何人的地步，為什麼他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忍不住抬頭看，那對可以反射出任何心靈污穢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著她，注視著她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雖然透明乾淨，但是看在眼中卻好像火燒一樣，痛徹心扉。忍不住將手伸入口袋中，摸索到了手機以及手機上的鏈子，摸索著憑藉記憶勾勒出它的形狀，感覺就好像撫摸著他一樣。

　　意識到自己想到了不好的方面，慌忙低下頭去，幾縷散落的髮絲下清楚地顯現出通紅的耳朵。

　　「老師？你怎麼了？老師？不舒服嗎？」

　　貓咪驚訝地察看著她的情況，她卻默默無語，只想著公車什麼時候停下來，然後快點回家。

　　有一些事情雖然之前注意到了，但是卻沒有深入探索，還有一些是自己心靈抗拒著，不想去承認。小自己六歲的小男生，才剛剛成年，和有社會經驗甚至已經工作的自己相比，那種純潔簡直就是殺人的利器，也是有毒的罌粟，等注意到、發覺到，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

　　只是寵物和主人的感覺……

　　只是弟弟和姐姐的感覺……

　　只是覺得他很可愛而已……

　　僅僅如此而已。

　　在心中默默重複著這樣的語句，閉上眼睛催眠自己。但是摸索的手指，卻一直沒有停下來，而那個紅發貓咪的形象，已經扎扎實實地在貧瘠的心靈土壤中紮根，生長起來。

　　至於突破這種模糊的界限，則是不久之後學園祭上的事情了。

　　5、三年六班的「百合」二人

　　和藍音不同的是，同在三年級六班的另外一朵百合，他的本來姓氏就是「不二」。

　　這所高中的校長早年曾經去日本留學過很長一段時期，之後不管是管理學校的風格還是教學方式、各個大型活動的籌劃都和日本的私立學校相當相似，也正因為如此，多一兩個姊妹院校就一點都不稀奇了。

　　據說讓全校女生瘋狂的「36」百合組之一的「不二」就是從某所姊妹院校中作為交換學生過來的，擁有三分之一的日本血統、三分之一的中國血統，另外還有三分之一的美國血統，好像珍貴的混血波斯貓一樣罕見。而他那雙總是隱藏在羽睫之下的眼睛，也是淡淡的和天空一樣的藍色，透明而乾淨。

　　完全違背基因遺傳學的藍色眼睛，怎麼想也想不出解釋的方法來，想到後來只覺得是給自己尋找煩惱，曲天晴很乾脆地放棄這種很無味的探查。

　　其實不管怎麼說，自己和那個不二都不大可能去打什麼交道，雖然說他一直是藍音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但說老實話自己光是躲那只巨大的貓咪就夠狼狽的了，已經沒有任何閒情逸致去和他的朋友打交道，不是嗎？

　　如此一想，也就放寬心，全心全意地思考著如何讓那只大貓高抬貴爪，不要用這種糾纏不清的方式折磨她。不過話說回來，只要那只小貓還在自己家裡，那麼和他的聯繫就不會斷不是嗎？不想將小貓丟棄，但是也不想繼續和那只大貓繼續糾纏下去，就這麼保持在僵持的狀態，實在是很辛苦的事情啊。

　　曲天晴頭疼地咬著鉛筆，恨不得將它咬斷，煩躁地抓著頭髮，明明可以輕易看進去的書卻變成了一串串暗號一樣的玩藝，完全不懂。這也就算了，不知道外面為什麼這麼鬧哄哄的，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啊，到底在搞什麼？

　　「喂！那邊，找到XX了沒？快點讓他過來畫海報！」

　　「三年級三班的劇本！劇本！在那裡啊？」

　　「服裝組！那些女孩子們，快點給我準備好……」

　　「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刻，在全校師生面前露臉、擴大聲勢就在這一刻了！」

　　「社團的費用，向學生會爭取經費的機會就在這時候，努力！」

　　到底在搞什麼啊？

　　完全聽不懂那些對話的意思，曲天晴頭昏腦漲地推開門，正打算大吼讓他們住嘴的時候，卻看到一大幫本來應該在上課的學生們抱著紅紅綠綠的彩帶、氣球、畫紙之類的東西來回奔跑著，鬧鬧哄哄、嘈嘈雜雜，簡直可以媲美菜市場了。

　　看著黑白相間的制服來回閃動，配合上嘰嘰喳喳的聲音，曲天晴更是感覺一個腦袋三個大，正準備縮回頭的時候，卻被一聲洪亮的吼聲嚇了一跳。

　　「天晴，你還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快幫我拿這個！」

　　被這聲大吼搞得腦袋「嗡」的一響，還不等反應過來，就看見江裴瞬拖著一個巨大不明物體向前方滾動。看清楚她手裡拖的龐大東西時，曲天晴第一個反應就是迅速縮進保健室，隨後爽快地關上大門，但是她的手腳還是不夠快，所以後來者居上的江裴瞬伸出腳來，順理成章地推門入內。

　　「哇啊！累死人了！」豪爽女子一屁股坐在拖進來的布偶身上，抓起桌上的文件夾努力扇風，順便不停地回避用鄙夷目光看她的死黨，

　　「看什麼看啊？當班級導師就是這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都會來這麼一出的。」

　　「這麼一出？」疑惑地挑起眉尖，對她的話有點反應不過來，曲天晴順手拿起桌上的已經變涼的茶水，遞了過去。

　　「嗯！就是學園祭啊！你來這所學校不是已經兩年了嗎？你不知道學園祭啊？去年的時候也有舉辦，就是那次你說無聊所以就乾脆回家睡覺休息的那三天，就是那個那個！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你去年沒有參加，前兩天的教師會議上校長那麼開心地花費了三個小時講的籌備內容，還有這兩天的校園廣播、校報、板報、牆報之類的，是人都會知道吧？」

　　「哦……」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自己從來不關心工作以外的事情，所以什麼也沒放在心上，而去年的學園祭啊，因為覺得實在很鬧，所以就乾脆回家睡覺看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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