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七海 > 綠陰玉兔 | 上頁 下頁 |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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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爺的兒子宗禮,據說是個放浪不羈的孩子,但是重點不在這裡,而是他的阿瑪,那個頗有些實力但野心勃勃的端王爺。通過這種方式將自己的棋子安插在那男人身邊加以監視麼?皇上明明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會違抗他的命令的。 身為多羅格格,雖然錦衣華服,但是卻如同籠中之鳥,只是權力交換下的籌碼。聽這口氣,指婚這件事情已經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重華微微低頭,小聲且沉穩地回了一聲「喳」 隨後就退了下去。 宮牆邊上仰天拔起的綠樹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籠罩著不祥的陰影,似乎在昭示著屬於瑞瓊來來的命運。 「緇衣,我們一起去看煙火可好?」 七月底的一日,日當正午,瑞瓊再次趁著重華上朝的時候溜進西苑,支著腮逗弄著兔子,漫不經心地對斜斜地倚靠欄杆而坐的緇衣輕聲說著,卻震落了一朵開得正盛的花兒,也嚇得緇衣身子一歪,幾乎跌倒。 「瑞瓊,你白癡啊?!我被王爺囚禁于此,怎麼可能出得去?」 翻翻白眼,算是對她的話表示一百二十萬分的輕蔑,懶散鬆開的長髮打著旋兒,向下垂落,和他雪白的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是什麼樣子的,瑞瓊抱起掙扎不休的頑固兔子,直起身子,做了個無傷大雅的鬼臉,吐吐舌尖。 「笨蛋!他不許你去你就不去啊?傻瓜!不會趁著他不在的時候溜出去哦!」 「你才是笨蛋呢!我腳上鎖著鎖鏈啊,怎麼開溜?況且我的頭髮……只要一出去就會被砍頭,怎麼出去?」 緇衣伸手掩住眼睛,算是佩服那傢伙的腦筋。 瑞瓊「是哦」了一聲,就垂下頭去不說話了。雙腳踢動,耷拉著腦袋,好像曬蔫了的花兒,說不出的沮喪。看她如此不同以往的神情,緇衣不解地詢問:「怎麼了?有那麼重要麼?看你這麼想去的樣子……」 「還不是那個討厭的宗禮!」一提起那個名字就感覺好像壞了牙齒一樣難受,瑞瓊皺著眉頭。說不出的厭惡。因為她一直低著頭,所以沒有注意到對面的緇衣眸子中跳躍的複雜光芒,以及微微顫抖著的雙手。 「你說的宗劄……難道是瑞王爺的兒子宗禮?」 顫抖的聲音滿是掙扎,瑞瓊垂著頭下意識地回了一聲。說出口才發覺不對勁。 「你知道啊……啊!」忽然想起那對緇衣而言是禁忌,端王爺是他的仇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仇人兒子的名字的道理?但是為時已晚,緇衣猛地站直身子,大步向廂房那邊走去。 「緇衣,緇衣!」 在後面追著他。可以清楚地聽到拴住他腳的鐐銬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緇衣,不要那麼衝動。」 繞到緇衣面前 看到的是那張清秀的面孔已經被怒火焚燒。緇衣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已經瀕臨發狂了。 「只要王爺不知道就可以了麼!難道不是麼?所以只要偷偷溜出去不就可以麼?」 「可是……頭髮怎麼辦?」 「帽子或者是女裝,隨便怎樣都可以!」 看著對面眼睛已經發出紅光來,瑞瓊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事實上雖然是自己提議的,但是老實說看到緇衣這副樣子怎麼可能不擔心? 「那腳鐐……」 「找人抬轎子,只要不下地不就可以了」 「……」 這麼一說也確實說得通啦,但是…… 「瑞瓊,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想去見宗禮,一下子就好,求求你!」緇衣眼睛發亮,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看著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看著那上挑的眉,清澈得只容得下自己身影的眼睛,以及秀麗到自己都自慚形穢的容顏,瑞瓊的心隱隱發痛。 一種微妙的感覺由心底湧上,但是還來不及細細辯解,就被對方的「求求你」打散了,嘴巴不受控制地說出了緇衣最想聽的話,「好……」 「真的?大好了!我好喜歡你,瑞瓊!」 回應她的是開心的擁抱,以及重重地貼上面頰的嘴唇。瑞瓊沒想到居然會被緇衣如此親吻,吃了一驚,本來想把他推開的手也不知道怎麼的,攬住了緇衣的腰肢。被他親吻的臉頰熱得好像火焚一樣,有說不出的難過,有也說不出的舒服,雖然緇衣和宗禮都是男人,但是卻不排斥他如此對待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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