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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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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晴告訴他的?她的用心何在? 「那麼久沒見到我的未婚妻,來接機是應該的。」 未婚妻? 這個名詞仿佛已經離她很遙遠了,雖然也才過了半年。 「我早已經忘了,你也不用一直記著。」平靜的聲調、沒有夾雜情緒的話語,緩緩地從她口中說出,顯得雲淡風清。 回來臺灣後,曾經糾結的人事仿佛都已經變輕變淡了。經歷過愛恨那麼強烈的波動,她的感覺像是貧乏了,沒有想激起漣漪的渴望。 段雲磊皺眉,她的態度輕忽,仿佛真的不在意,這是他所認識的韓快雪嗎? 「我說過,我不會解除婚約的,即使過了半年也一樣。」 快雪抬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為什麼同樣的一句話,現在卻只讓我覺得好笑?」 「你在說什麼?」段雲磊不耐煩的神情寫在英俊的臉上。 她是怎麼搞的?出了一趟遠門,說起話來居然變得和時晴…… 「好了,我坐了很久的飛機,覺得很累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趕快送我回家吧!」 說完,大方地指著地上的行李,要段雲磊提著。 再見到他,快雪更加確定他曾帶給自己的悸動已經消失了,以前愛他的那種忐忑不安,早已不復記憶。 想來,亞堤的魔力果真無邊啊!除了他,其他的男人在她眼中都沒分別,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了吧? 唉,如果真是這樣,還真是悲哀啊! 坐到車上,段雲磊果然不出她所料,開始進行盤問。「這大半年的時間,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無聲無息地就丟下工作,只告訴你爸媽要出外休息一下,誰准你假的?」言下之意,他並沒有批准她的辭呈。 她望著窗外,仿佛沒聽見他的問話。 清晨的高速公路上,仍然有著潮濕的感覺,愈向北開,甚至還飄起了冬日常見的綿綿細雨。 愁煞人的細雨。 「臺北的天氣還是老樣子,煩!」半晌後,她才文不對題地說了句話。 段雲磊輕歎了一口氣。 「快雪,這不像你。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嗎?」 他的歎氣令她回了神,這種溫柔如情人般的話語,不像是對她這樣的女人說的。 她坐正,神情嚴肅地告訴他。 「雲磊,我會回公司工作,但是應該不會長久,等到你的企業王國更加穩固時,就是我自由飛翔之日。娶我的這件事也別再提了,因為不管你娶不娶我,我都不會在你的公司久留。所以,你並沒有娶我的理由了。」 更何況,我的心,也已經無法再愛人了…… 快雪在心中補上一句。 「為什麼?」當初她是那麼想要嫁他,仿佛無論如何都要完成這件事似的,所以,他也一直篤定不會取消婚約。 「因為我發現,嫁你不是我唯一可以走的路。」 走過這一遭,才知道以前陷入多深的死胡同裡。她也可以展翅高飛的,現在的她,不再是那個未曾嘗過愛情滋味,終日渴愛的無聊保守女。 以前太限制自己了,走出那個束縛住她的狹隘圈圈後,她才發現世界是那麼的美好。她可以周遊列國,終其一生;也可以選擇喜歡的國家定居,悠閒地過生活,拒絕再當一個工作機器…… 西班牙是她的精神補劑,教會了她這一切,但,她卻沒有勇敢到選擇西班牙定居。畢竟,那對她而言,始終是一個傷心地…… 「你太累了,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 唉,執迷不悟。她不再理會他,逕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段雲磊發現,她已經神遊了。 她的改變太大,看來只能等她「恢復正常」,她理性的腦袋重新運轉後,再和她討論這件事了。 車廂內突然靜默了下來,兩個人各懷心事,保持沉靜無聲。 經過好一段時間後,快雪終於得到了平靜。 她的父母在她堅定又不容置疑的神情下,接受了她出外休息半年的說辭。 他們發現,這個女兒跟以前不同了,比較疏離,也比較客氣。驀然間,他們領悟了自己從前對她的疏忽。 以前的快雪老是努力地討好爸媽,卻總得不到比時晴更多關注的目光。現在的她想通了,知道許多人天生就跟父母緣淺,所以她不想強求了。 然而,人世總是這樣無奈,等到她這般隨緣之後,父母卻像是突然領悟似地給予她更多的關心、對她噓寒問暖,甚至不再逼她和雲磊完婚。 半年前的快雪,定會對這樣的改變受寵若驚。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對事物的冷眼旁觀,使得她已經不再在意他人對自己的目光了。現在的她,只想活出自己。 因此,平時除了上班外,她持續著舞蹈班的練習,也報名EMBA的課程,重新拾起書本,準備為自己未來轉換跑道鋪路。 只是……想著他的,那種鏤骨蝕髓的痛感仍是會爬上心頭。 也許,她得用一輩子才忘得了他吧…… 亞堤再度由夢境中驚醒,醒來後,獨自面對一室的黑暗。 已經過了好幾個月,那一夜的記憶卻仍然非常明晰,甚至清楚地讓他持續著心痛的感覺。 他以為,心痛的感覺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變淡,最終,快雪的離去也會跟過去所有的女人一樣,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影響。 可是,他錯估了。 她的身影常在不經意間掠進他的腦海。 他在開會時,會有她仍在一旁書寫的錯覺。 「坎貝聿飯店」在年度飯店經營評比中得到了首優,他以經營者代表致詞時,曾下意識在員工群中尋找她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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