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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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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世尊撫著下巴的短髭,壓低嗓音對沙叱利說道:「派一個人到飆塵將軍府中,我要那個住在柴房的女人的命。」 龐世尊的命令十分簡短,沒有任何贅言及解釋。他認為讓接令者搞不清楚狀況,那他也就不會有把柄外泄的可能性。 沙叱利邪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與好奇,他懂得不用在這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過於鑽研,而只會折損自己在龐世尊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忠誠形象。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跟我說話時,將軍不需要那麼輕聲細語、小心翼翼。」沙叱利不著痕跡地揶揄龐世尊的疑心病。 龐世尊的臉瞬間脹紅,但並未動怒:「你很清楚我行事一向小心謹慎。對了,這回不用你親自出馬,那女孩不會功夫,你只消派個人去便成。但事不宜遲,就在今晚行動吧。」 「知道了。」沙叱利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微微彎身表示尊重。 王爺這才滿意地離去。 秋夜,一彎新月映照在葉片稀疏的枝幹上,平添幾許淒清落寞。露霜凝重,寒氣沁膚,無人走動的柴房外陷入一片闐靜。 秦晤歌獨自在柴房內垂淚。只要一想起白天所受的屈辱,她的心便揪得發疼。天理何其不公呀,她的爹爹含冤莫白,構陷的奸人卻仍能宴饗作樂。 她覺得自己好孤單啊,在這廣大的府邸裡,她惟一可以依賴的範飆塵,卻也向著他們。她的心仿佛墜入無邊的黑暗裡找不到光亮的出口。 突然,一陣勁風將微弱的燭光給打滅,屋內頓時闃黑一片。 身上的寒毛直豎,像是正在對她發出警訊。雖然她並未像晤言一般習武,但自幼和她一塊兒長大,她知道這風絕不是自然風,而是被人用強勁力道所揮出的掌風。對方使出武力,代表正欲對她不利。 但手無縛雞之力的她,該如何反抗? 她連對策都還來不及想,正打算呼叫救命時,口鼻便被一隻手給捂住,力道之強,使得她完全無法掙脫。 秦晤歌頓感痛苦,她覺得無法呼吸,眼前越來越暗。 她絕望地想著,自己大仇尚未報,今日就將命喪於此了嗎? 範飆塵在床上輾轉難眠,不知為何,他始終有種不安的感覺,眼皮一直跳動,仿佛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他突然想起白天時,龐世尊眼中閃過的陰狠…… 他心中的不安越形擴大,霍地從床上坐起。他非得看晤歌一眼,確定她無恙之後,他才能安心。 他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她。 一看到闃黑的柴房,範飆塵全身血液瞬間逆流,他不假思索地立刻破窗飛人,轟然巨響劃破詭譎的沉靜。 「大膽狂徒,立刻將她放開!」破窗之後,月光陡然射人室內,在月光的映照下,他見到秦晤歌被人挾持著,發青的臉孔顯示出她就快要無法呼吸。範飆塵衝動得想殺人,但晤歌在對方手上,他只能怒吼,卻不敢妄動。 蒙面的黑衣刺客,當然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旋身,便帶著秦晤歌與範飆塵拉開下距離,並亮出亮晃晃的刀子,抵住她的喉嚨威脅道:「不要再靠近一步,刀子可沒長眼。」 範飆塵怒氣高漲,他竟敢動她的人!注意到秦晤歌白皙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他的心緊緊地揪住,好不容易才喚回些許神志。他以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說道:「你若敢動她一根寒毛,我絕對會將你碎屍萬段。」 蒙面人冷哼道:「你太小看我們殺手組織了,一旦我們被交托殺人任務,不是他亡,便是我死,殺她或不殺她都是死路,你覺得我會選擇達成任務,還是不達成任務?」 沒有任何遲疑,範飆塵滑出神中長劍,整個人連劍一同飛向蒙面人,劍心直指他的胸口。 蒙面人一個旋身,避過劍心,卻避不過範飆塵隨後而至的掌,掌心直劈他的胸口,在鮮血由口中噴出的同時,他手中的刀由秦晤歌的頸項劃向肩膀,霎時鮮血直流。 範飆塵一把拉過秦晤歌,將劍刺入蒙面人的心臟,一劍斃命。 看到秦晤歌肩上的衣服已完全被血染紅,他喉頭一緊,心跳差點停止。頭一次,他恨起自己的武藝仍舊無法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才會讓她受了傷。 他伸出微顫的手,拍著晤歌的臉頰,試圖喚醒陷入昏迷的她:「晤歌,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你聽得見嗎?」 他拍的力道愈來愈重,卻仍不見她有任何反應。 「來人哪,立刻幫我叫大夫!聽到沒有!」範飆塵不敢隨便移動她,越拍心越慌,忍不住開始大聲嚷叫,全然失了方寸。 他渾厚的嗓音瞬時傳遍整個府邸,燈光驟亮,紛遝而來的腳步聲,伴隨著僕人吆喝喚大夫的聲音,一併傳人他的耳中。 大夫很快地踏進柴房,診斷之後,方起身說道:「將軍可寬心,這刀傷未及筋骨,只是皮外傷,只要悉心照料休養,不讓傷口併發感染,應是不會有大礙。我會開幾帖藥,讓秦姑娘按時服用即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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