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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他們夫妻沒有吵架,是打起來了!容哥哥他打了容嫂嫂,害容嫂嫂受傷,容嫂嫂不理他,兩人就分房睡……好可怕,容哥哥會打人,我要告訴姐姐去。」

  心目中溫柔和藹的大哥哥突然變成打老婆的暴徒,純稚的心靈驚嚇過度,燕子薰嚇得連忙跑了。

  見她一去不回,延壽的表情呆到不行再呆。

  她到底是怎麼推算出這種結論的?

  好半天,他總算回神,不由自主的看看躺椅上沉睡中的主子爺,再看看床榻上猶昏迷不醒的人。

  不是他多心,總覺得……這下大事不妙了!

  流言繼續傳來傳去……

  「聽說沒,容二爺的小娘子昏迷不醒,原來是教容二爺給打的。」

  「不會吧?」

  「不只這樣,還聽說他們分房睡,夫妻之間感情很不睦。」

  「不是才新婚嗎?」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對了對了,我還聽說啊……」

  流言如滾雪球一樣,已經在燕家堡的僕傭之間滾成一個雪崩似的巨大潮流,但偏偏這些的蜚短流長的話語,獨獨的被排拒在撥給容飛羽養病的院落當中……

  藥香繚繞一室,雪雨在昏迷兩天一夜之後幽幽醒來,知覺讓她的第一直覺反應是坐起,可肩上的傷及陌生的虛弱感打敗了她,她疼得一縮,整個人動也不能動的躺了好一下之後,這才能用意志力慢動作慢慢的讓自己坐起來。

  面對陌生的房間,她打量了一下,然後略過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延壽,目光定定的看著躺椅上休憩的人。

  那人,面容安詳、略呈蒼白,綜合起來,就像……就像……

  雪雨忽地下了床。

  肩上的傷很痛,火辣辣的疼著,可她顧不了,縈繞心頭的憂愁感讓她硬是忍著痛,走到躺椅的身邊,伸手探向他……

  微弱的鼻息教她安了心,松了一口氣。極為順手的,她拿去擱置他胸前的書本,省得書本壓得他順不了氣,不得好眠。

  原是好心,卻沒想到驚醒了他,容飛羽一見眼前的她,直覺猛一下的坐起,但全面襲來的暈眩感教他又軟軟的倒回躺椅上。

  柳眉微蹙,雪雨不明白,為何見他如此虛弱的模樣,她的心口何以泛著一種不知名的愁?

  就像她在剿敵時,一見他吐血,她的心就變得慌亂不已……

  「別動。」努力甩去那些不熟悉的感覺,她要他躺好。

  「你怎麼起來了?」容飛羽更希望她能好好的躺在床上安歇。

  「沒事。」她並不把身上的傷當一回事。

  「怎可能沒事。」她不當一回事,他則不然,大手忽地探上她的額。

  雪雨怔了一下,因為這碰觸,心裡頭覺得……覺得怪怪的。

  「還好,沒發燒。」容飛羽確保體溫正常後,滿意的微笑,溫言道:「先前大夫來過,說要小心引起發燒,只要不發燒,這傷才會好得快。」

  「我說了沒事。」別過頭,她忽地不知該怎麼面對眼前的他。

  「胡說,傷得這麼厲害,怎可能沒事?」容飛羽真是擔心她這樣輕忽自個兒的身子。

  不顧她的反應,他勉強的起身,扶著她回床上去。

  見他堅持,雪雨不忍拂逆他……天知道她在不忍什麼,但她就是順著他的意思做了。

  「我睡多久了?」她隨口一問,很不習慣此時的虛弱感。

  「兩天一夜了。」他如實回答。

  「怎麼可能?」她不信她這一昏,會昏去這麼久的時間。

  「因為大夫用了藥,藥性的關係,所以你一直沉睡著,直到現在。」容飛羽徐緩的解釋。

  一個體弱,一個有傷在身,兩人相扶相持的樣子,頗有幾分難兄難弟的姿態,打瞌睡打到一半的延壽猛一醒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爺!您、您醒來啦!」他連忙奔了過來。

  「雪姑娘也醒了。」容飛羽提醒他,「她的藥呢?」

  延壽還沒能回答,砰一下的,大門教人給一腳踹開!

  「容哥哥,我們真是錯看你了!」一票娘子軍就這樣闖了進來,為首的兩人是燕家的二小姐燕子晨跟三小姐燕子薰。

  一見容飛羽那親切和善的俊顏,燕子薰臨時忘了來意,當下陣前倒戈,就看她一臉開心,甜蜜蜜的喚了一聲,「容哥哥。」

  「薰兒,別過去,」作為二姐的燕子晨拉住了小妹,訓斥道:「難道你忘了我們來這兒的目的了嗎?」

  聽了二姐的話,燕子薰偏頭想了想,甜蜜的笑容慢慢的、慢慢從她可愛的小臉褪去,然後小嘴一扁……

  她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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