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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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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想到一點事,小阿姨不是故意的。」不知該說什麼,苗小荳只能硬著頭皮代為緩頰。 「我看你啊!要再跟那家人住下去,遲早也會變得同一個德行,不切實際又搞不清狀況。」苗月英哼了哼,率先往醫院走去。 說的一副急著要把她搶回苗家似的,苗小荳隱隱感到荒謬,但聰明的不發表任何意見。 「小阿姨他們對我很好,很照顧我的。」跟在身後頭的她低聲道。 其實,她自己也很厭惡這樣的自己,見人說人話,做兩面人這種事。 但她真的沒辦法了,身處在水火不容的兩個家族之間,做為中間人的她為了能讓大家生活平靜——特別是,她個人的身心平靜——這已經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方式了。 那是很殘酷的人生體驗,雖然說她從小就知道,兩個家族之間的不和睦,但真正讓她體驗到這一點的,是三年前開始的遊牧生活。 繼母親的久病離世,當時的父親也因為一場車禍意外而去世,也不知是怎麼開啟戰火的,總之,成為孤兒的她成為兩家人的意氣之爭,最後沒有選擇的,被安排了新的生活模式,在這兩家族之間一個月搬遷一次,各住一個月。 因為是意氣之爭,因而想收容她、養育她的真心並不是真實的,一旦興頭減退,她的存在對雙方的家族來說,只能用麻煩來形容。 就在那段日子裡,她徹底的體會了夾縫人冷暖心酸,夠了,她真的已經受夠了! 她發過誓,只要一等她畢業,可以正式的工作賺錢後,絕不再忍受那樣的生活,也因此,就算她的個性讓她不樂意做兩面人的這種事,卻是不得不做。 利用兩家人非到必要絕不對話的特性,也利用了雙方其實都不想再多養一個她的心態,她很從容的說了謊。 其實是很簡單的謊言,就是對父親家人這邊說,要去小阿姨家住;再對母親家人這邊說,要去大姑姑家那邊住,之後,兩邊的人就不再過問,全當她是到對方的家去長住,也沒人想費事再多問。 造就了現在,面對兩方人馬,她得說兩種不同的話,做起了兩面人…… 「大姑姑,等我領錢,再還你那五千元。」速速轉移話題比較安全。 「是兩萬五。」停下腳步,苗月英更正。 「嘎?」她整個人頓住,除了跟著停下,也是因為這奇異的數目字太讓她吃驚。 「紅包!你把人燙成那樣,光兩盒水果就想打發了嗎?」翻白眼,然後從包包中拿出一個紅包袋,說道:「在你落跑、我讓男同事送吳主任上醫院的那時候,我已經先幫你準備好了,等會兒見了人,記得跟著水果一起送上,好聽話多說一點准沒錯,知道了嗎?」 「紅包?」看著那包有一點點厚度的紅包,苗小荳真覺得一顆心都快碎了。 不會吧? 老天爺應該不會這樣對待她的吧? 她省吃儉用了半年多,連租個房子都不敢,只能窩在辦公室睡克難式的睡袋,好不容易存了那麼一點點的錢,才想著總算可以去租個房間來住而已,結果…… 兩盒水果去掉五千。 小阿姨要她支付外公這個月的看護費,一下去掉了一萬八。 現在大姑姑要她包一個、整整要兩萬元的紅包,這……這…… 「不用包這麼多吧?」欲哭無淚中,努力要力挽狂瀾,「以吳主任的個性,就算包了,他也會公報私仇,炒我魷魚的。」 「你還知道他會公報私仇,那麼,做事情之前,要燙他之前,怎麼不想清楚?」苗月英忍不住又數落了起來。 罵完,哼了一聲,這才說道:「現在工作保不保得住是一回事,你燙傷了人,人家說不定告你個傷害罪,你說要不要這麼多?」 「是他先摸我……」 「誰能作證?」苗月英無情的打斷她的話後,要她直接面對現實,「你說他摸你,那是你一張嘴在說,他被你燙傷了,卻是你已經承認的事,你說,誰的贏面比較大?誰看起來理虧?」 「……」無話可說,苗小荳無話可說。 苗月英似乎還想再奚落什麼,但她包包裡響起的手機鈴聲止住了她所有的話語…… 「嗯、嗯,我知道了。」 三言兩語,苗月英掛上了電話,苗小荳光是看她的表情,也知道沒什麼好事。 「我人事部的朋友打電話來,說人事經理已經趕到醫院去了。」皺眉,苗月英不知在想什麼,「這事,我鐵定保不住你……」 這話聽起來好像她曾想過要保住她似的,讓苗小荳有些吃驚。 「大姑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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