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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將人劈昏過去的刀八郎狠笑著,「看來,我們的籌碼又增加了一些,要換回寨主只是遲早的事而已。」

  其他聽到他們吵嘴聽到傻掉的草寇們慢好幾拍露出喜色,為了即將到來的勝利。

  「壞人,你們打小弟,是壞人。」跑到五皇子身邊探視的蘇大大發出正義之聲。

  可惜,沒人甩她。

  看看昏過去的人,再看看喜滋滋討論如何交換人質、完全不把她看在眼裡的一方,小鹿般清澄純真的瞳眸盈滿了不解。

  真的不能跑掉嗎?

  沒人在注意她啊!為什麼不能跑?

  不過小弟說不行耶!而且小弟睡著了,她一個人跑掉好像很不講義氣。

  那……呃……這樣的話……

  人質的交換安排在三天后。

  在那的前一日,繆謙人依約撤去外城門的四方守城衛兵,當日的一早才接獲通知,城東郊外十裡亭相見。

  人數上當然也被限定,除了壓制犯人的兩名衛兵,不得多帶人手,也因此,加上人犯,一共五人,如期赴約。

  蘇大大並不管其他人,或是到底幾人來的問題,她只看見一個人……

  自從程致虛從天而降,進到她的生命當中,分別的這三天,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分開這麼久的時間。

  她很想念他,非常非常。

  那種前所未有的、坐立難安的感覺,讓她感到極難受,也因此,當她遠遠的看見心愛的師兄出現時,自然是忍不住的又蹦又跳。

  「師兄!師兄。」她好開心的揮舞兩條細細的手臂,圓滾滾的眼睛彎成兩隻彎月亮,如玉一般的雪白面頰因為歡喜而染上淡淡紅彩,粉潤潤的模樣就像顆小蘋果一樣,既健康又誘人。

  看她能跳能笑,程致虛那顆整整被懸吊三天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當然,前提是得先撇開架在她頸項上的兩把長刀不看。

  「別跳,小心傷著。」刀眼無情,她的胡亂蹦跳只讓他精神緊張。

  「沒事。」她笑嘻嘻的指著頸子上的閃著光亮的刀刃,說道:「山賊大哥們怕傷著我,是用刀背架著,不會弄傷我。」

  此言一出,刀八郎狠瞪兩個押持她的小山賊,只是念及她的無傷害力,才沒計較。

  程致虛將一切看在眼裡,確定對方沒有傷害她的意圖,更是安心不少,但仍不免要問上一聲,「這幾天還好嗎?」

  「很好啊!」她只差沒轉個圈圈來證明她的完好無缺,分別的這三天,她能吃能睡,唯一的不順暢就是,「只是我好想你喔,好想好想……師兄有沒有想我?」

  毫無遮掩的情緒跟最後一句的問話,讓程致虛溫雅的面容上泛起淡淡的可疑紅潮,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問問題的人覺得這樣的師兄好好看,讓她忍不住有種心癢難捺的感覺,只能露著傻傻的笑容,看他看得入迷。

  人質並不只她一個,而且看起來就是很正常化的人質角色……

  「謙人……」哭喪著臉,不似她的清新有活力,這三天來,被打得滿頭包的五皇子一見到最熟悉的靠山,幾乎快哭出來。

  看見心愛的小孩毫髮無傷,只是顯得沒精神了些,繆謙人安心,卻不顯露于那俊美的面容上,只是淡淡的問道:「沒事吧?」

  「沒事才怪,我再被打下去,就要變癡呆兒了。」哭喪著臉,五皇子控訴這幾日的不人道對待。

  「他們打你?」極力克制也掩不住那股怒意,俊美的面容隱隱透著讓人發毛的寒意,狹長的目美掃過一干匪眾,「我不是說過,想平安換回你們的寨主,就要善待人質,不能讓他們有所損傷的嗎?」

  「沒、沒、沒!」被那視線掃到的一干匪眾,搖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大聲喊冤,「不是我們打的。」

  所有推卸的目光,有志一同的集中到一處……

  「是我打的!」舉手,蘇大大承認不諱。

  她的承認讓場面古怪到一種極致,即使深沉如繆謙人,也無法立即轉合宜的情緒來因應這突發性的結果。

  「因為他挑食啊!」蘇大大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很認真的告狀,「他這個也不吃、那個也不吃,嫌東嫌西,要求一大堆……這樣不好!師兄說,不能挑食才健康。」

  任性的死小孩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咒駡道:「都是你,你還敢說,每次到了吃飯時間,淨選些奇怪的東西,就說我不吃蔥,你偏點什麼蔥餅,送上來的大餅上,每一張都是油膩膩又夾雜著滿到要掉出來的蔥,是要怎麼吃?!」

  「那個很好吃耶!」她露出「你不懂欣賞」的表情,而且另外舉例,「再說又不止蔥餅,紅蘿蔔你也不吃,茄子也不吃,這不吃那也不吃,不然就是太油不要,味道太淡也不要,這不要、那也不要,不然就是嫌人家手髒,念東念西,你最囉唆了!」

  想到就氣,她擠過去,又往他腦門上用力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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