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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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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午星笑而不答,粉衫少女極為上道,馬上瞭解他不願多談、不想讓兩位護法知情的意思。 「就這麼說定了。」捂住小女孩多問的嘴巴,少女當機立斷,「今天的事,誰也別說出去。」 「……」小女孩咿咿唔唔,似乎還想說什麼。 為免再節外生枝,黃衫少女沒放手,微笑道:「那位姑娘醒了,我們不便打擾,就此別過……」 再次醒來的白蝶兒仍是聽見人聲,短暫的昏迷似乎為她帶回幾許元氣,這回她暈眩的感覺比方才要好上一些些,勉強睜開眼,卻看見兩抹呈半透明狀的人影。 她閉了閉眼,沒想到自個兒虛弱至此,眼花得這麼樣嚴重。 停滯的時間不過片刻,而,當她再次睜開眼的同時,眼前已不見什麼半透明的人影,實際上,除了一身月色衣衫的年輕男子外,哪還有其他的人跡? 這樣……她眼花的毛病到底是好轉還是變嚴重了? 白蝶兒的知覺瞬間混亂了一下。 她明明看見了兩個人,雖沒瞧清楚,可也看見個大概,知道是一大一小的兩位姑娘家,而且一個穿著黃色、一個穿著綠色的衣裳,怎麼這會兒全不見啦? 難道……剛剛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她眼花的情況下所產生的幻影,只因為她暈得太厲害了。 然後,是直到這一刻,她的眼睛才總算不再眼花? 因為搞不清現況,思索中的白蝶兒顯得有些恍惚,直到前方的陰影籠罩住她時,才讓她回過神來。 「你見鬼的是在做什麼?」隱忍多時,憋到快要內傷的月午星爆吼出聲。 白蝶兒怔了怔,因為那可怕的音量,也因為那要吃人一般的可怕模樣。 在她像個天上聖母一樣、就差沒被人高高拱著膜拜的人生當中,包括她的至親家人,有哪一個人不是對她小心翼翼又細心呵護的? 在這樣固定模式的人生當中,不需仔細回想她也能確定,過去,從沒有一個人會用這樣的音量跟模樣來對她說話。 也因此,這時的這刻,她除了有些些嚇到外,更感到新奇不已。 對著她睜大的大眼睛,對著那無辜的模樣,月午星的火氣不減,更甚者,還因此而愈燒愈旺。 他控制不住,因為實在是太火大了,她怎麼有臉?在她輕生不成、又差點牽連到他的這個時候,她怎麼有臉露出那種無辜的樣子? 所有所有的事都讓他火大,不似方才的刻意壓抑,實際上也是因為壓抑不住了,不久之前,那些個欺騙世人的溫煦和善、神愛世人的平和神態全數消失,脫口—— 「你想找死,請便,要怎麼死、想怎麼死、愛怎麼死就怎麼去死!」悶燒一肚子的火氣全數爆發,月午星破口大駡。 真的,他是破口大駡,而且還很尖酸刻薄,「要死不死是你的自由,但請你,能、不、能、請你找好位置,找一個不會連累到其他人的方法去死?你知不知道你這不長眼的一跳,差點就要壞了我的大事?」 一長串死不死的字眼聽得白蝶兒頭昏,她完全搞不清狀況,真的。 她試過了,忍著不適感、很努力想趕緊進入狀況,但嘗試過後,一雙泛著波光的翦水烏瞳只能無辜的瞪視眼前正在噴火的人,發現那有一點難。 而且,比起眼前這人的怒火,她更想知道的是……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一句話,單憑一句話,一個問句,就把月午星滿腔的怒火完全熄滅。 對熟知他的人來說,這是絕對、從沒發生過的事。 身為月氏一族、受聖命被封為四方行使的他,除了本身能力卓群,會被指派鎮守南方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他的命格屬火,個性如火。 那個火字,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俊雅的外貌只是個假相,實際上的他,個性是絕對的火爆跟衝動。 自幼所受到的良好教養成為一道束縛,如同爆竹裹覆著火藥的外層一樣,在未引爆前,整個看起來安靜、平凡又無害。 可相對的,一旦讓他惱起來,就像爆竹點了火一樣,想讓他再找回理智,非要劈哩啪啦的先炸上一陣子不可。 他就是這樣的人,惱起來的時候,什麼都顧不了,非得先發洩一陣不可,換了誰來都一樣,沒人能攔得住。 但沒想到,這會兒他滿腔的火氣竟輕易的被熄滅,就像是爆竹的引信被點燃後,卻在突然間被淋了一桶水一樣的完全熄滅了。 這種事,熟悉他的人絕對無法想像,可它真的發生了。 就像喪失記憶的這種事,雖然過去他也曾聽聞過,可從沒想過會親自遇上,卻在這會兒,真的在他眼前出現。 「你撞到頭了嗎?」他合理懷疑,在他接住她之前,她的腦袋鐵定是撞上了什麼。 白蝶兒聽了他的問題,直覺摸摸頭,想了想…… 「沒有。」她猜沒有,因為並不覺得哪裡痛。 「沒有?」月午星的表情明顯困惑,「那你記得你是誰?」 對白蝶兒來說,那是個很沉重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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